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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座的視線都往聲源處瞧。

青山群隱,河風渺渺。息澤神君手裡頭搭著一條披風,見得出有趕路的風塵僕僕,臉上卻無絲毫急切,一派淡定,一派從容,風台上站穩,淡淡與上君君後見了個禮,不緊不慢到鳳九的身旁,將一個湯盅放到案上,手中的披風兜頭罩下來:“河風大,出來時也不曉得披件衣裳?”

不及鳳九腦袋從披風裡鑽出來,息澤神君已順勢坐下,將她面前的茶杯拎起來,湊到唇邊一飲而盡。周圍有幾聲若有似無的倒抽氣聲。

鳳九艱難地從披風裡頭鑽出來,一眼定格在息澤嘴角邊的杯子上,腦袋一轟,弄明白那幾聲抽氣聲所為何來,趕緊伸出一隻手阻道:“住手英雄,那是我的杯子!”

息澤轉頭,臉上流露出不解:“你的不就是我的,有什麼分別?”

鳳九腦袋又是轟的一聲,避開旁人目光,捂住半邊臉懇切道:“喂,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息澤頓了片刻,言簡意賅道:“因為我以前吃錯藥了。”埋頭將從湯盅里倒出的一碗熱湯遞給她:“來,這個喝了。”

今日息澤神君從言到行,完全不可捉摸,鳳九簡直一頭霧水,疑惑地接過熱湯:“這什麼?你做的嗎?”湊到鼻端一聞,讚嘆道:“你竟然還會下廚哦,了不得了不得,我最欣賞會下廚的人了,改日咱們切磋切磋。”

息澤手裡的杯子晃了一下,臉上卻神色不改地道:“嗯,我……下廚,看著茶茶做的。”

因並非什么正宴,氣氛並不拘束,羅幃後頭傳出樂姬撥彈的三兩聲絲竹,座上諸君各有攀談,倒不顯得鳳九他們這一桌几句言語的突兀。

只是,先前嫦棣鋪墊了那麼一出,世人皆有顆八卦的心,諸位臣子雖你一句“上次借賢兄的那本註疏,見賢兄文稿上頭朱字的批註,可謂字字珠璣令愚弟好不敬佩”,我一句“愚兄一些鄉野見識豈能同賢弟相比,不敢認得幾個字便自負有學問,倒叫賢弟笑話”,面上瞧著像是小談小酌得熱鬧,實則眼風都兌起來,耳朵都豎起來,全向著息鳳二人這一桌。

息澤不遠千里趕回來赴宴,上君自然要拎著空閒關懷兩句,看在息澤的面子上,亦難得關懷阿蘭若兩句,道:“方才息澤說你近日用不得薊柏果,卻是為何?”

為何?鳳九當然不曉得。瞧了一眼息澤,試探著向上君道:“可能……因為薊柏果是好東西,橘諾病著,應該多吃點,所以我吃不得?嗨,其實我……”

她本意是剖白自己有一顆善讓之心,個把果子給不給吃其實不放在心中,卻連個話頭都還沒挑起來就被息澤生生截斷:“她正用著護魂糙,護魂糙與薊柏果藥理相衝,她受不住。”

鳳九心道你向著橘諾便向著橘諾罷,我又沒有說什麼,編哪門子瞎話,心中計較著,沒留神脫口而出道:“我沒記得我在服護魂糙啊?”

息澤瞅了她一眼,抬了抬下巴:“你碗裡的不就是?”

鳳九看向碗中,愣愣道:“這難道不是一碗放了姜的魚湯?”

息澤瞟了一眼她用勺子舀出的兩片姜,道:“護魂糙生在極yīn之地,腥氣甚重……”話還沒說完,jīng通廚藝的鳳九已是滿面開悟的明了:“哦,所以這道菜你是先用魚的腥味來擋著護魂糙的腥味,再用薑片來去掉魚的腥味?不失為一個有見地的想法,但還有一個做法我才想起來也可以同你探討探討。這個糙雖然腥吧,用羊ròu的膻味我覺著也該壓得住它……”

息澤滿面贊同地道:“下次咱們可以試試。”

一旁服侍的茶茶終於忍不住cha話:“二位殿下,但其實這不是一道菜……”

風台在他們一派閒說中漸漸靜下來,橘諾嫦棣二位公主面色鐵青,座下的臣子們低頭互換著眼色,良久,倒是面露玩味的上君打破沉默,向息澤道:“這麼說,那護魂糙,你不是取給橘諾的?”

鳳九頭一大,倒是忘了這一茬。

這麼說,幾日未見息澤,他高山涉險,卻是為自己去護魂糙去了,自己真是何德何能,累他如此惦記,就算有個夫妻名分在,他不得不扛一個責任,但做到這個地步他也實在太過敬業,真是值得學習……

鳳九腦中胡亂想著,眼中胡亂瞧著,見息澤瞅了一眼橘諾,目光重轉回主座,面上神色卻極為莫名地道:“若不是為了阿蘭若,始空山路途遙遠山勢又險峻,我為何要去跑一趟?”想了一想,又道:“君後確邀我診看過一段大公主的病qíng,依我看大公主已沒有什麼,無須我診看了,倒是阿蘭若,不看著我就不大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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