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裳被他的話嚇了一跳。
赫連御舜唇邊泛起笑謔,剛要朝她伸手,卻聽到殿外傳來一陣嘈雜之音——
“十皇子,您不要亂跑啊,都這麼晚了您該休息了。”是宮娥們焦急的聲音,緊接著又是孩童嬉笑之音。
赫連御舜微蹙一下眉頭,而楚凌裳便趁著空擋連忙開門跑出大殿,佳人不再,只剩下懷中幽香……
待他也走出大殿的時候,就只看到她的一抹白影,不由得冷笑一下。幾名宮娥急匆匆上前紛紛跪拜,許是怕驚擾了他的歇息,連忙又同他講明是為了尋找十皇子而來。
“你們的十皇子不在本王殿內。”他的聲音一貫低沉權威,看向遠處消失的身影略有所思。
“是,奴婢們無心打擾王上歇息,奴婢們再去尋找。”宮娥們連忙並退。
☆、卷二037各有各的城府(1)
夜空之上漂浮的桃花更多,幾乎連月光都要遮掩,桃樹的隱處走出小小身影,他一身華貴,看著那抹白影消失在桃花飛落間後,微微說了句,“匈奴人就是匈奴人,竟敢在我漢宮公然欺侮人。”
“十皇子,楚姑娘已經安全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吧?”身邊站在一位老嬤嬤,慈愛地看著他。“那些宮娥們再找不到皇子一定會稟告夫人的。”
“嗯。”劉彘點點頭,年幼的歲數卻有超出同齡的聰慧和成熟。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
——————————
月光之下,大殿的階梯之上,赫連御舜頎長偉岸的身影落下,他並沒有立刻回大殿,只是負手而立,英俊臉頰被光線映得忽明忽暗。
良久後,他突然開口,於夜色之中倍是重若磐石,“虎漠,事qíng辦得如何?”
yīn影處走出一道同樣健碩的男子,他如同一道影子來到赫連御舜的身邊,恭敬說道:“王上,末將已經連夜查得很清楚,漢宮之內戰馬不良,只能敵對叛軍,對我匈奴帝國毫無威脅之禮。”說完抬頭,他的雙眼燦若星辰,五官輪廓十分俊雅,卻從身形不難看出久經沙場。
兵書上有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此次左賢王前來大漢,和親只是其一目的,重要的是探查大漢國qíng,匈奴一向有進軍中原之心,大漢又是見朝初期,匈奴早有取而代之的決心。所以在今晚皇上大行宴席之時,左賢王便派他刺探軍qíng,方便日後匈奴行事。
“中原的戰馬又怎能與匈奴的汗血戰馬相比?從高祖劉邦之後,漢朝皇帝便有心引進匈奴汗血寶馬為戰馬,看來此事進行並非順當,這可真是天助我也。”赫連御舜唇瓣的笑不再善良和明朗,相反,深邃的眸底漸漸劃出迅猛的本xing來。
“王上,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十皇子——”
赫連御舜微微抬手打斷了虎漠的話,“十皇子所中之毒查出來了嗎?”
“王上,是聞香。”
“這麼說漢宮之中有匈奴的細作?”聞香是採用七種只產於匈奴寒地的奇毒提煉而成,可浮dàng在空氣之中,又見於水就融化,初聞上去是如同奶般香甜,卻是能令人窒息而死的毒藥。
就在他剛入宮沒多久就見到十皇子中了此毒,一路隨行竟發現被楚凌裳所救。
“應該是這樣沒錯,近年來漢宮一向有派細作到各個諸侯國的習慣,而我們匈奴也派出數名細作於漢宮之中,只是王上——”虎漠蹙了蹙眉頭,“末將真的不明白,為何會有人對十皇子下手?”
赫連御舜雙眸如海,對於這個跟隨了他十年之久的戰將也絲毫不會掩藏什麼,淡淡說道:“漢帝有立太子的心思,不單單是匈奴,各個諸侯國都虎視眈眈盯著他的幾個皇子,長子劉榮是栗妃所生,子憑母貴有可能會坐上太子之位,不過依本王看來,那個年幼的劉彘倒更有帝王之才,劉榮生xing平淡溫良,劉彘則不同,那天你也看到了,兒幼之年便聰慧冷靜,日後,說不準他就是匈奴的心腹大患。”
☆、卷二038各有各的城府(2)
虎漠一聽,想了想,“王上,如此說來漢宮的細作已經察覺出皇上的意圖,想要將十皇子儘快剷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