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裳抬頭,櫻唇張了張,她很想告訴太后她不想嫁,而且這種事qíng在她看上去荒唐極了,那個左賢王她並不了解怎麼可以做夫君?
景帝看著殿下她的樣子,眼中泛起心疼之意,連忙轉頭對著太后說道:“母后,大漢與匈奴和親的一向是皇室公主,將凌裳許給左賢王萬萬不行。”他又居高臨下看著楚凌裳,如同在盯著一件稀世珍寶,言辭堅決,“凌裳被朕封為寰妤,她便是朝中要臣,古往今來,哪有朝中要臣要去和親的?”
“凡事需要變通,左賢王有心挑釁,難道大漢就要坐以待斃不成?皇上既然說了凌裳已經被封為朝中要臣,就應該為大漢江山的穩定不遺餘力。堂堂的晁錯都可以殺的,難道一個寰妤就嫁不得嗎?”竇太后很顯然不滿意皇上的說法,態度多少有些不悅,“凌裳長得楚楚動人,哀家看了也著實很喜歡。皇上一向對凌裳別出心裁,寰妤這個稱號既可以是官職也可以是其他。那麼從今日起,哀家就賜寰妤公主的稱號,認凌裳為哀家的gān女兒,如此一來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嫁給左賢王,再不會惹人非議,皇上也不用難做了。”
楚凌裳一聽如雷轟頂,寰妤公主?
“母后——”景帝也沒料到太后會有此舉,連忙開口勸阻,“此事太過倉促,依朕之意,延後再議吧。”
“何必延後?”竇太后將景帝的反應看著眼中,她是生了他的親生娘,怎麼會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沒有理會他的話,直接看向殿下眾位臣子——
“你們還不參見寰妤公主?”
眾官員一聽,立刻紛紛跪地,齊聲恭賀,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竇太后滿意地看著殿下群臣的反應,不再理會景帝早已經死灰般的臉色。身為太后,她必須要穩固朝廷和後宮,身為母親,她更要為自己的兒子鋪路。
今日一早薄皇后和栗妃便帶著後宮的幾位妃子鬧到了她的處所,她們不知從哪聽說皇上有心要納楚凌裳為妃,這便不依不饒了起來。薄皇后雖然沒有栗妃那麼驕橫霸道,但言辭也句句在理,暫且不說皇上納妃這件事是真是假,就是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平女在朝廷之上指手畫腳也足以引起朝廷紛爭。
這些大臣們全都不是吃素的主兒,很多都是從先帝跟下來的老臣子,怎麼會容忍被一個丫頭指揮來指揮去?大漢的社稷絕對不能馬虎,而後宮也恐怕被楚凌裳搶了風頭,一旦她真的成為妃子,不知道又會掀起怎樣的宮闈之爭。
權衡利弊,雖說鬼谷傳人的確能力了得,但和江山穩定相比,和安撫後宮與朝廷相比,將楚凌裳嫁入匈奴的確是最佳之選。
事已至此,楚凌裳只能微微欠身領命,她倒不是一個逆來順受之人,如今局勢很顯然對她不利,她能做的只能是等待機遇,等待可以扭轉時局的機遇!
景帝的臉色難看至極,看向楚凌裳的眼神除了心痛不舍再無其他……
☆、卷二044佩玉只為心儀之人(1)
“什麼?寰妤公主?”竹林深處,青袖的大嗓門驚飛了樹枝上的小鳥,不過比較她的嗓音,神qíng更是震驚和誇張。
挨了一頓打已經夠令她悶氣了,沒想到今天又聽到這麼一件事。
“小姐,你不會真想當什麼寰妤公主吧?”青袖忍著屁股上的疼痛走到楚凌裳跟前,聲音急切。
下了朝後,楚凌裳便在這片竹林深處彈著古琴,好像今早上發生的事qíng全都與她無關似的,幾片翠綠的竹葉許是經不過清風浮動,悠悠地飄落在眼前的琴弦之上,她抬頭,琉璃般明澈的眸子仿佛聚集了天地日月的jīng華,由靈魂深處散發而出的淡然清雅的氣質,世人莫及。
“做公主有何不好?你就不用被別人欺負了。”難得的竟然說笑了一句。
“小姐——”青袖詫異地看著她,舔了舔嘴巴,“你不會是……也喜歡上了那個左賢王了吧?是不是生的太英俊了?”
“他生的英不英俊與我無關。”她淡淡說了句,蔥白玉指落下琴弦,如水琴音漾在竹林之中。
“可太后已經賜你為公主,我想要不了多久就會賜婚的,怎麼辦呢?小姐,要不然你去同太后講一聲,我們出宮吧,這裡真的一點自由都沒有。”青袖皺著小鼻子撒嬌說道。
她斂眼,抬手輕勾一下琴弦,“這裡是皇宮,就是會令人身不由己的地方。回來時我占了一個否卦,上卦三陽爻為乾卦為天,下卦三yīn爻為坤卦為地,天陽之氣是清的,活動規律是上行的,地yīn之氣是濁的,活動規律是上行的,卦象顯示出天地不jiāo、yīn陽欠亨之象。”
“小姐,這個卦象是指?”
“是轉機之意,這件事還沒到絕境,按照卦象來看,不久後便有來者帶來轉機。”楚凌裳將目光收回,清心寡yù淡聲說著又落下一串琴音。
青袖聽了極為高興,如果不是因為有傷在身早就手舞足蹈了。“原來小姐早就胸有成竹了,那就好,聽說匈奴人居住的地方很寒冷的,我們可不去那裡。”
“皇宮之地,人心叵測,太后的話連皇上都不能反駁,我怎麼會公然反抗?”她輕輕淡笑,從容不迫。青袖只是頂撞了栗妃就差點被打得皮開ròu綻的,甚至被太后拿來做威脅的籌碼,可想而知,這並不是一個可以暢所yù言隨心所yù的地方,她雖然沒有害人之心,但也要學會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