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左賢王不是扯線的木偶,他想怎麼任何人都無法猜測出來,今天他竟然不請自來,讓除了皇上在外的所有人心中都不免升騰疑惑。
南華見他們兩人不開口說話,也不敢依計行事。
其實今早上左賢王的怒氣沖沖已經毀掉了他們之前設定的大半計劃,完整計劃是這一幕是會被傳到太后和皇上耳朵里,太后宣左賢王前來問話,堂堂的大漢公主被玷污了清白,左賢王想要不受鉗制都難,就算左賢王得知事qíng後勃然大怒,這場怒火的原因也很快會讓宮中上下知曉,反而對他不利……
可是……
太后見大殿的氣氛有些尷尬,也見不能依計行事,只好輕聲開口,“不知老夫子是否在宮中住的習慣呢?今日左賢王出宮,老夫子可幫著選個吉時才好。”言外之意是想尋求寒蟬子的幫助。
景帝一聽也明白個大概,連忙說道:“凌裳,快快叫來你的師父進長樂宮,出行吉時是大事,不容耽誤。”
章節目錄卷三074意料之外(4)
楚凌裳抬眸輕輕掃了一眼太后的臉,又回皇上的話,“是,凌裳馬上就去。”剛剛轉身,赫連御舜xing感低沉的嗓音便懶洋洋揚了起來——
“不必如此費力了。”
她倏然停住了腳步,從他的嗓音不難聽出有看戲的成分在裡面。
是啊,他將所有人都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天生有著征服和cao控的因子,果然很快就調整好了被動局面,要對付他們了嗎?
大殿的氣氛倏然被拉緊、提升、然後升到了最高點……
楚凌裳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大殿上的那個yīn晴不定的男人,似乎她全身的警備氣息被他發覺,他終於有了動作,涔薄的唇角先是微微一扯,隨即起身,一步步朝著她走了過來。
盤旋在頭頂的危險之氣越轉越濃烈,那兩道炙熱不明的眸光就像是在她頭頂上空飛翔的雄鷹,在一點點吞噬著她,用最肆意的悠閒、淡定來品嘗著她內心最深處的惶惶不安。
大殿之上,所有的目光都盯著赫連御舜,只有她是斂著眸,qiáng忍著用一貫的冷靜來面對即將發生的一切。
危險的氣息越來越近,直到她被一道白影輕輕遮擋,清新之氣拯救了她的呼吸。
抬頭一看,是夜崖跡。
赫連御舜停住了腳步,漠然看著擋在楚凌裳面前的男人,氣質荏苒淡定,與他身後的女人如出一轍,他認得這個男子,夜崖跡,楚凌裳的師兄,眸底深處悄然染上一絲戾氣。
“王上是北方梟雄,自然不會相信中原的良時吉日一說,但既然身在宮中便為客,客隨主便才好。”夜崖跡穩穩接住了他鋒利的目光,一道柔和,一道犀利。
赫連御舜負手而立,他沒有立刻回答,目光卻越過夜崖跡直接看向楚凌裳,眼底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隱忍閃過,卻突然慡朗一笑,轉身又看向太后和皇上,輕輕挑眉——
“怎麼,本王何時起成了大漢的客人了?”
他qíng緒的突然變化令所有人都怔了怔,太后也頓了頓,立刻順著他的話說了下來,“也對也對,哀家早已下旨允若和親,左賢王就是漢宮的自家人,罷了罷了,所謂吉時只不過是討個喜頭而已,何必認真?”
景帝一聽,也連忙稱道。
麼怎聯跟保跟系聯。“皇上,太后,其實今日進宮只是為來道別而已,吉時倒不必了,本王只要帶走吉人就行。”赫連御舜難得道了句玩笑話,卻在說完這番話後,轉頭看向楚凌裳,眼底的光暗了又暗……
楚凌裳的心一直提著沒放下,一聽他說這話,心更加繃緊,空氣中與他的眸光相對,淡淡的光亮描繪著他英氣的劍眉,明朗的星眸,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剛毅而稜角分明的臉,混著他的男xing的氣息……只是他深邃的眸光太過幽深犀利,整個人顯得狂亂不羈。
她的心在緊張之餘,卻忍不住漏跳一拍。
太后和皇上也見他正盯著楚凌裳,心中暗自叫糟糕,正在思索對策的時候便見南華輕步上前,跪在大殿之上——
“南華有罪,還想皇上太后懲罰。”
一句話,令緊張氣氛得到了緩解。
赫連御舜將目光收回,唇畔卻慢慢騰起一絲冷笑,楚凌裳將他的冷笑不著痕跡納入眼底,這笑一直笑得她心底發寒……
太后見狀後,眼睛一亮,“南華,你起來說話,究竟是何事?”
南華公主起身,深了一口氣,剛要將昨晚上發生的事qíng說出來,便聽到赫連御舜輕輕一笑,主動上前——
“皇上,太后,這件事與南華公主無關,一切都是本王的錯。”
“哦?此話怎講?”太后故作更加好奇,身子微微朝前傾斜。
赫連御舜朝著皇上和太后深鞠一躬,做請罪狀,“是本王太輕率,一時之間沒有弄清楚究竟心儀何人,自從上次在宴席相識楚姑娘後便被她的才華所吸引,本王以為所要之人就是楚凌裳,但經過昨晚後才發現,原來本王心儀之人是南華公主,所以還請皇上太后另宣旨意,本王要迎娶的是南華公主,並非楚凌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