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嘆一口氣,走出了內室,方才發現這座樓宇大到遠遠超出了她的想像,其中一副芙蓉圖完全將她吸引,穿過層層柔軟紗帳,這才發現原來圖畫是畫在整面牆壁之上,要不然怎麼會日次醒目。
這處應屬看書作畫之地,兩側儘是密密匝匝的竹簡,案幾之上放有數十支毛筆,毛端粗細不一,有的是用來寫字,有的也許就是用來作畫。
站在這面芙蓉圖前,她恍惚覺得猶若置身芙蓉花叢之中。這幅畫做得極為jīng妙,整面牆壁不知是用何種物料所致竟為金huáng色,芙蓉花瓣為純白色,宜植池旁溪畔。正值花開時節,花光水影相映成趣,尤顯嫵媚動人,而那芙蓉葉也均被染綠,闊卵形而近於圓狀卵形,兩面均有huáng褐色絨毛,芙蓉生於枝梢之上,單瓣或重瓣,皎若出水,艷似菡萏,美態極為豐富。
楚凌裳不由得在心底暗贊,她雖有作畫之才,卻不及這畫中作者的十分之一,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夠如此獨出心裁在牆壁上作畫?而且畫工了得,已經到了以假亂真、出神入化的地步。
如果有機會的話,她真想見見此人,討教一二便心滿意足。
案几上的幾冊竹簡引來了她的注意,輕輕翻開一卷,裡面無非是些詩詞歌舞,令她奇怪的是竟均為漢字。
最下方的竹簡有些特別,竹簡之上嵌有一支花簪,輕輕打開,竟有一片綠葉飄然落地,楚凌裳只覺奇怪,將綠葉拾起後方才看清是芙蓉葉,見那竹簡上寫道:“許久未見芙蓉花,只願聞見芙蓉葉,於錦閣相思,於願足矣。”
竹簡上的字跡極為娟秀,一看便是女子而作,字裡行間竟道出幾許相思之意,她是何人?在相思誰?{泡芙言qíng書苑}<a href="http://www.paofuu.com"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www.paofuu.com</a>這個女子是不是作畫之人?她和赫連御舜有什麼關係?
重新打量著竹簡上的字句,錦閣?
突然想到了什麼,她連忙放下竹簡走了出去。
殿門外,兩名侍衛仍在酣然,楚凌裳放輕了動作,仰頭看向殿前的匾額,燙金大字赫然寫著“禁樓”,她在昏迷之前的確記得這兩個字,因為是用漢字提名,所以印象極為深刻。
但竹簡中所提到的“錦閣”又是哪裡?
正想著,一道婉約聲音在她背後輕輕揚起——
“剛剛大病初癒怎麼不好好休息呢?”
回頭一看,是南華公主,今天的她妝容得體,因為天氣轉暖,身上的輕披也色澤光艷了很多,陽光灑落在她唇間,透著柔和之氣,她身後便是兩名從漢宮跟過來的宮娥,其中一個她見過,就是跑到赫連御舜面前替南華求qíng的丫鬟。
章節目錄卷四119禁樓(2)
禁樓,顧名思義為禁制之意,兩名侍衛醒來後傳達王上的意思後卻被南華公主痛斥一番,兩人重新回到了內室,兩名丫鬟守在內室外面,臉上還帶著一絲莫名的恐懼。
“我是戰犯,如果被他知道你來看我一定會遷怒於你。”楚凌裳在她對面坐了下來,輕聲說了句。
南華環視了周圍一圈,最後眸光落在了她的臉上,輕輕搖頭,“你覺得這像是戰犯應該待的地方嗎?說不定,‘戰犯’只是藉口而已。”
她明白南華公主的意思,這裡的確不像是要給戰犯準備的地方,又刻意忽略掉她最後話中的含義,勉qiáng扯出一絲笑容來,“我已經昏睡了有幾天了吧,這幾日辛苦你來照顧我了。”
想了想,在見到南華的瞬間突然恍然大悟,能為她換去髒兮兮的長袍和處理傷口的人應該就是她了,否則她怎麼可能自由出入禁樓附近?就算是大夫替她診治,這種接觸體膚之事也不可能是大夫所為。
南華與她同出漢宮,雖是金枝玉葉之體但從未有公主的架子,來照顧她也是有可能的事qíng。
哪知,南華聞言後輕輕一愣,隨即搖頭,“凌裳,我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座禁樓,之前因為王上有令,除了為你診治的大夫外誰都不能靠近禁樓,從你被帶進禁樓到現在,已經過了三日。我是見到禁樓的侍衛少了才敢過來見你的。”
南華的話讓楚凌裳不由一怔,這麼說,照顧她的人不是南華——
那還能有誰?
腦海中一片空白,她睡了三天這很正常,但一些恍惚的感覺竄過大腦,似乎在她昏迷之中能夠感覺到始終有一雙手在照料著她,餵她喝藥,替她包紮傷口,當她感到一陣陣寒涼的時候,似乎總有一處溫暖之源朝她靠近,她會下意識摟住這股溫暖,寒涼倏然消散無影無蹤。
在她的印象中從未有過這雙手的記憶,很溫柔,輕撫在她的身上如同充滿安慰的魔力,讓她的痛苦漸漸減少,慢慢消失,到底是誰的手?還有那處溫暖,就好像是一個人的胸膛,充滿結實安全的力量——
一切都是她的想像嗎?
“凌裳?”南華見她發了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哦。”她連忙緩過來神,朝著南華輕輕一笑,“沒什麼,我只是記得有人為我包紮了傷口。”
“不是大夫嗎?”南華沒覺得這件事有多麼奇怪,見她搖頭後,才想了想,也百思不得其解,“那就奇怪了,也不可能是王上,這幾日我都不見到他人呢。”
怎麼可能會是他?
楚凌裳為南華的這番話深感好笑。
擺脫了這些雜七雜八的疑問,又輕聲問了句南華,“你知道這裡以前住著什麼人嗎?”
南華被她問得一愣,“這裡以前住過人嗎?難怪這裡裝飾得如此美麗。”
原來她也一無所知,也難怪這樣,想來府邸有那個塢佳郡主搗亂,她壓根就沒有心思好好了解一下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