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楚凌裳第一次進到皇城,雖不及漢宮地界龐大,卻在每一處建築上都彰顯北國粗獷之氣,各個殿廳都巡邏著身披長箭長矛的侍衛,青石子鋪就的走廊上也隱約可見宮婢們的身影,她們有說有笑,甚至在人前也沒那麼多忌諱,不同於漢宮的嚴肅,這裡倒是增添了幾分人氣。
章節目錄卷五177當日究竟說了什麼?
帶路的官人顯然不會說漢語,只是一直保持唇邊微笑為楚凌裳指路,一路上都有宮婢們經過,顯然都驚異於楚凌裳的傾國之貌,私下議論紛紛,這一幕倒是讓她想到了剛剛進入漢宮的qíng景。
一路沉默,每拐過一處殿堂她都謹記在心,雖然她不認識匈奴字,但每個宮殿的樣子、怎麼走還是都能記下來的。
正走著,便聽後邊揚起道聲音來,帶路的官人停住了腳步,回頭一看,竟是二王子於單。
官人連忙跪地問安,楚凌裳只是微微欠了一下身沒說一句話,站在那裡。
於單看著楚凌裳,走上前抬手示意一下帶路的官人,那官人連忙退到了一邊候著。
楚凌裳沒料到會這麼快在這裡見到於單,沉了沉氣,一臉鎮定。
於單也沒有馬上開口,只是仔仔細細上下打量著她,半天后才輕嘆一句,卻透著顯而易見的遺憾——
“嘖嘖,真是可惜啊。”
楚凌裳知道他話中有話,只是淡淡一笑,“二王子何出此言?”
於單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本王只是想不通,你如此個傾國佳人,怎麼肯心甘qíng願留在左賢王的身邊?他到底有哪點好?要知道,以你的姿色留在單于身邊,你想要什麼他都能給你。”
她的一雙黛眉微微蹙了蹙,顯然於單的話聽在她耳朵里極為不舒服,頓了頓,輕聲說道:“二王子如果沒有要緊的事凌裳就告辭了,單于宣見,不敢耽誤,還請見諒。”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上畫面下化化尚化。“本王允許你離開了嗎?”於單一伸手擋住了她的去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冷笑,“果然不一樣啊,你不會真的以為左賢王就是你穩固的靠山吧?你以為嫁了他就相安無事了?本王還是勸你識相點,靠著他,還不如靠著本王。”
楚凌裳的心咯噔一下,原本清潤的面色也陡然變得征楞,他在說什麼?她嫁了赫連御舜?他在亂講什麼?
於單見她不知聲,還以為是在考慮他的話呢,臉上揚起笑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細細把玩著,聲音也放輕——
“怎麼樣?楚凌裳,本王知道你留在赫連御舜的身邊絕對有目的,像你這麼聰明的女人怎會心甘qíng願嫁給赫連御舜?這樣吧,我們兩人合作,只要你將赫連御舜每天做了什麼都告訴本王,本王保你心想事成,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
楚凌裳這才聽明白他的話,他說她心甘qíng願嫁給了赫連御舜?這句話很奇怪,不由又想起伊稚斜曾經問過她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難道,二王子說的就是宴會當天的事qíng?
當時於單問了赫連御舜一句話,而赫連御舜回答出來後,大殿之上一片寂靜,她甚至都還記得每個人的表qíng,那麼震驚、那麼不可置信,在赫連御舜替她擋酒的時候也曾經說過一句話,說完之後眾人大笑,這於單也笑了,不過笑中透著一絲譏諷。
譏諷,絕對是譏諷,她看的很真切。
“二王子想要收買我?”楚凌裳心底冷笑,就算找幫手她也絕對不會找他,現在她倒是很好奇當時赫連御舜究竟說了什麼。
怎麼才能問出來呢?
“收買太難聽了,我和楚姑娘可以合作。”於單湊前,伸手拉過她笑著道:“赫連御舜能給你的本王也能給你,他給不了你的,本王還能給你,你要知道,在這皇城之中誰與單于走得最近,是本王,本王可是住在皇城裡的,想要單于疏遠赫連御舜還不是件容易事?”
楚凌裳輕輕笑著,不著痕跡地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的親近,看著他——
“如果二王子記xing不差的話,應該還記得當日左賢王在宴席上所說的話。”
於單輕輕挑眉,“記得,本王當然記得,當初本王不過以為你不過是他的戰犯而已,沒曾想他當著宴席所有人的面說什麼,你們在回都城的路上早已經成了親,本王有心測探,沒料到他卻以你不勝酒力為名主動替你擋酒,從那一刻,本王就知道你絕對個簡單的女子,赫連御舜此人一向不近女色,卻能夠被你迷得神魂顛倒,真是不簡單。”
心,猛的狂跳了起來!
她這才清楚知道赫連御舜當日在宴席上說了怎樣的話!他、他怎麼可以臉皮厚到這種程度?
照於單的這番說辭,她大概能夠得出赫連御舜的話了,應該是二王子在旨意一個戰犯為何不押進宮中,而赫連御舜的回答大概就是——他們早已經成了親。
所以,在於單見到赫連御舜主動為她擋酒的時候才會譏笑,他是在笑,一個鐵騎上的天子驕子竟被一個女子折腰!
眸光微微慌亂了一下,想起當時在宴席上的qíng景,他竟然公然說出這番話來,而她卻像個傻子似的無動於衷,不過也索xing是聽不懂他的話,否則她連落荒而逃的心思都有了。
他怎麼可以說她嫁給了他?
現在再想想伊稚斜的話,難怪他最後決定要教她匈奴語。
“二王子,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嫁給了左賢王,那又何必白費口舌?”她舒緩了一下心qíng,故作不以為然的聲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