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恢復了平靜。
但很快,南華抬頭,卻沒曾想見到楚凌裳站在門口處,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眸光很快閃過一抹驚愕,連忙又隱藏了下去。
楚凌裳站在門口,長發伴著輕風有幾縷輕飄胸前,她面色淡然,與南華對視了良久後才淡淡說了句,“我無心偷聽你們的談話。”
南華趕忙站起身,卻搖晃了一下,被chūn梅趕忙攙扶住。
“冬荷chūn梅,你們先退下。”
“是,公主。”兩人察覺到氣氛有點異樣,趕忙退出了玄月閣。
楚凌裳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南華看得真切,臉上先是閃過一絲尷尬,又連忙揚起笑容,上前將她拉了進來,柔聲說道:“沒想到你能夠來玄月閣,快坐。”
楚凌裳被她拉了進來,坐下後,又見她主動斟茶,問了句,“我以為會在宴席上見到你,沒想到你生了病,我應該早來探望才是。”
南華公主輕輕一笑,“讓你多慮了,我只是受了些風寒罷了,休養兩天就沒事了。”
“是嗎?”楚凌裳放輕了聲音,接過一杯清茶淡淡說了句,“公主生了病也不同凌裳講一聲,難道公主忘了我jīng通岐huáng之術嗎?”
章節目錄卷五183近在咫尺也無法相戀
南華輕輕斂下長睫,“凌裳,我已經沒事了。”
楚凌裳心口有一點點的堵,喉管處又像是被人死死卡住一般,深吸了一口氣才出聲,“塢佳要想為難一個人,不折磨到盡興怎會善罷甘休?”
“凌裳,別聽chūn梅冬荷她們亂講,宴席那天塢佳是來過玄月閣,但也只是鬧了一陣子就走了,是我身體不適無法出席而已。”
楚凌裳抬眸看著她,一雙清眸卻像是鋒利的刀子似的盯著南華的臉,看的南華有些全身不自在,將眸光閃躲了開來,低聲笑了笑,“凌裳,你這是怎麼了?”
“赫連御舜當時是命令管家辛扎準備漢服,為何最後是你來準備?”楚凌裳的語氣很輕柔,像是無心的一句。
南華眼神一愣,頓了頓說道:“辛扎不是漢人,又生怕有何閃失,所以過來救助於我,我見王上有心要你恢復女兒神自然也是高興,所以就親自著手準備了,凌裳,你今天這麼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楚凌裳的眸底慢慢騰起一絲灰濛濛的東西,就好像青瓦冷霜,簌簌紛落,她深吸了一口氣,將茶杯放下,看著南華公主——
“辛扎找來了一些丫鬟準備漢服的事qíng,你通知chūn梅親自告訴辛扎要準備漢服一事,在府邸之中,你一向默然,卻因為出席宴席而得罪了塢佳,她為什麼會那麼生氣?”她頓了頓,一字一句說道:“因為是你讓她知道了你是多麼熱衷想要出席宴席,你為自己jīng心備好漢服,甚至挑選首飾都不假手於人,如此高調行事,無非就是想要塢佳知曉這件事,你早就料到塢佳會來玄月閣大鬧一番,最後讓你無法出席宴席。”
南華公主聽得征楞,眼神忽明忽暗,又竄過一絲慌張,“凌裳,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料到塢佳會來玄月閣,而且,當時我真的只是有心要幫管家。”
楚凌裳心頭掠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悲涼,她的慌張她全都看在眼裡,就在回府的路上,她已經同抬著車攆的侍衛們詳細打探過這件事,有侍衛親眼見到南華公主派chūn梅找來了辛扎管家,還有巡邏的侍衛也見到受了傷的南華出現在禁樓一邊的身影。
“那好,我問你,當時你為什麼會在禁樓附近出現?”
“我”
“如果你想找王上,王上那個時間正好在宴席,如果你想來找我,那你應該是直接進來,而不是在禁樓的相反方向出現。”她看著她,一字一句問道:“你到底想找誰?”
“我當時受了傷,再加上天黑,也許我走錯了方向——”
“公主的記xing是這麼不好嗎?王府再大也不及漢宮吧?在漢宮之中公主都可以行走自由,單單一個王府又豈會迷路?”楚凌裳咬了咬嘴唇,黛眉泛起一絲隱痛,“要我來說說看嗎?”
南華公主的手輕輕顫抖著,這一次她沒有說話,神qíng卻像是一隻迷茫的兔子。
門豪團體幻幻。幻。楚凌裳也不想qiáng迫她,但心總是堵得難受,閉了一下眼睛,再抬眼,清澈無比——
“在你聽說王上要舉行宴席時,你已經jīng心做好準備。你讓所有下人都知道你來親自準備漢服和首飾的事qíng,無非是想借著下人的嘴巴告訴塢佳這件事,塢佳沉不住氣,原本她就看你不順眼,自然會來玄月閣大鬧一場,甚至用盡各種辦法阻止你去參加宴席。結果塢佳如你所願真的來了這裡,你受了傷,去了禁樓附近,原因就是你知道會有一個人在那附近出現,你很清楚他的行蹤他的心思,你去禁樓見的就是他,對嗎?”說到這裡,她輕輕吐出一個人來——
“你要見的,就是軍臣單于!”
“咣當——”南華公主手中的茶杯打翻了,她慌忙站起,不知是因為楚凌裳的話還是因為打翻的茶杯,總之站在身後,就一動不動地看著楚凌裳,手指有那麼一點點的輕顫。
楚凌裳也坐著不動,靜靜地與她對視著,用她的冷靜來面對著她眼底飛快閃過的慌張。
南華的呼吸有些急促,良久後才又重新坐了下來,拿過錦怕慢慢擦著手,“凌裳,我知道你有出揣摩人心的本事,但這次你錯了,我怎麼可能知道軍臣單于會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