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于,事實上,經過一夜的調查,兒臣已經知道何人是刺客了,他們就是——”
“稟單于,楚姑娘在殿外求見。”於單的話還沒等說完,一個傳話官人走了進來打斷了他的話。
章節目錄卷五199自投羅網?
傳話官人話音剛落,單于眸光便亮了一下,連忙道:“快傳!”
在他認為,這個時候楚凌裳的到來就是雪中送炭,來的正是時候,她是鬼谷傳人,必然會算出兵書的下落,說不定還能查出刺客是何人,如此一來,就不必大費周折了。
楚凌裳的到來,令殿上的諸位大臣們倒是表qíng各異,赫連御舜微微蹙了蹙眉頭沒再有任何的反應,左谷蠡王伊稚斜不著痕跡看了一眼赫連御舜後,眸底深處很快竄過一絲擔憂之色,不過,這兩人的神qíng怎麼也不抵於單來的更脆些,他的眸光充滿了顯而易見的驚愕,不,應該是震驚,很顯然,他萬萬沒料到這個時候楚凌裳還會進宮。
昨晚那兩個刺客他沒有猜錯半分,這個楚凌裳絕對是先闖入皇宮,而後便是赫連御舜出現,想到這裡,於單與右谷蠡王相互傳遞了一個眼神,這個楚凌裳還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明明知道他有心要對付她,竟敢自投羅網。
右谷蠡王伊柯給了於單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他畢竟比於單年長一些,相比於單時不時冒出來的急躁氣,他倒是顯得很是鎮得住慌亂的場面。
楚凌裳緩步走進了大殿,依舊一襲月白色,她身著一襲月白色的煙落紗裙,迤邐拖地百褶裙,眉如遠山黛,膚白猶勝雪,美目水波瀲灩卻不斜視,目光溫和而淡定地落在了大殿之上的單于身上,渾身流露出一種極為優雅的韻致,宛如一朵聖潔清麗的幽蘭。
清雅之氣席捲著整個大殿,眾人依舊是被她的美蠱惑,她的清雅淺笑猶若一株最令人迷亂的蘭。
朝著殿上單于深施一禮,問候完畢後,她輕輕將目光落在了一邊的赫連御舜身上,將最早的擔憂深深掩藏心底後,唇畔綻放淺淺微笑。
她喜歡他的這般模樣,不同於身穿長袍時的溫潤,朝廷之上的他顯得更是威風凜凜,他眼底的光亮就猶若帽中央鑲嵌的那顆象徵著匈奴貴族標誌的寒玉,權威地令人不敢直視。滾金色的窄黑袖,寬窄袖,袖口以金帶束住,腰纏玉束帶,左居上披著襟中綴滿華麗珍珠的披風,披風上頭烙著匈奴的圖騰。
這才是他啊,就算是臉色看上去略顯蒼白,還是那麼不可一世。
心底融出軟軟的qíng感,與他的目光jiāo織在一起,似乎天地之間就只剩下他們兩個。
赫連御舜卻很顯然不滿足於與她單純相望,更是厭煩周圍的視線,走上前,絲毫不在乎他人目光將她拉到了身邊,低聲說了句,“你怎麼來了?”
楚凌裳抬頭只是沖他輕輕笑著,如山澗的清泉甘甜溫潤。
“楚姑娘此時覲見,不知所為何事?”單于先將自己的焦急之qíng壓了下來,試探xing問了句。
楚凌裳鬆開赫連御舜的手,走到了大殿中央,輕聲說道:“單于,凌裳今早無意占卜出一個卦象,卦象中表明‘異動’二字,便生怕有危急發生擔心不已,前來覲見單于無非是想要宮中堤防而已。”
“異動?何謂異動?”單于對於中原文化自認不甚了解,謙虛問道。
麼怎聯繫保保們保。“異動,為變幻者,意為原本的平靜被外部意想不到的力量所打破,卦象之中所指方位為東南處,恰恰正是皇城之內。”楚凌裳不著痕跡解釋道。
單于目光一亮,用未受傷的手拍了一下案幾,“楚姑娘,你來得正是時候,沒錯,昨夜宮中遭遇刺客,這刺客竟然先燒宮殿聲東擊西,而後又闖入藏書閣,偷走了兵書,最可氣的是,這刺客竟然要刺殺於我!”
楚凌裳眸底微微一滯,順便看到了單于所受的傷勢,心底不由得一咯噔,昨夜在書房之中她聽不懂單于他們幾個說了什麼,但後來所幸赫連御舜一五一十將他們的話告知她聽,現在看來,兵書的確丟了。
“單于,凌裳有一事不明白。”她蹙了蹙眉頭,刻意不去看旁邊於單yīn郁的注視,“刺客的目的究竟是兵書還是刺殺?”
孫臏兵法原本就不屬於匈奴的東西,這原本就是中原人的瑰寶,但不知怎麼就流失了,後來一直聞言被匈奴人所有,歷代單于對這兵書都極為重視。這於單想用兵書來對赫連御舜栽贓陷害倒也能說得過去,但他怎麼可能將冷箭對準了自己的親爹?畢竟他是單于的親生孩兒,縱使要陷長兄為不義,也不至於要以誅殺單于為代價吧?
單于輕嘆了一口氣,身子朝後倚了倚,“我想,這刺客有心是衝著兵書去的,昨夜我睡不著想著散散步,正巧路經藏書閣,沒料到便遇上了刺客,那刺客傷了我之後便慌張逃走,輕功極好,侍衛們無功而返。”
楚凌裳恍然大悟,原來是yīn差陽錯,於單就算是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想出行刺單于這招,縱使他真的喪心病狂也不至於這麼笨,單于一直遲遲沒有下詔立下太子,這時候如果遇害,無非是將太子甚至是單于之位親手送給了赫連御舜,赫連御舜一為長兄,二為單于最寵愛的兒子,三為權傾朝野的左賢王,於單就算再急功近利也絕對不會辦這種傻事。
“凌裳,所以你來得正好,又恰巧算出宮中有事,既然你來了,那可否算出兵書的下落?”單于直接提出了要求。
赫連御舜一瞬不瞬地看著楚凌裳,面色開始稍稍轉為嚴肅和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