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壓住心底的想念,轉身,卻在見到不遠處的那道深刻在腦海中的身影后愕然瞪大雙眼,腳步再次停下。
清冽的嗓音,淡淡的言語,卻絲毫不突兀,就好像這話早已經醞釀了太久太久,久到可與天邊浮紗飛舞,話落之下,幾多qíng愫。
男人卻將她的絲帕拾起,輕步上前在她面前,遞給她,靜謐,安然。
目光只敢及他的胸前又迅速斂回,沒敢再往上看,她不敢看他的雙眸是怎樣的,但就算不看,她也知道他的眼在光暈下會是多麼迷人清雅,如同湖畔最聖潔的荷蓮,散發著幽幽之態。
腦中又閃過那道影子。
那一片片紅啊,曾經她是多麼為之欣喜,可如今再睜眼,有的只是冷月寒霜。
雀呼聽了也道:“鐵伐的話沒錯,二王子就安心等著明日美人在懷吧。”
馬夫駕著馬車在府門口停下,府門兩側的看守見狀後立刻上前,撩起馬車的錦簾,從中下來一男子,看守神qíng恭敬,男子沒有說話,匆匆進了府邸。
“二王子,我們給楚凌裳備的可是劇毒,這世上無人能解,楚凌裳死了,赫連御舜就會如同廢人一樣,到時候他的一切還不都是二王子的?”伊柯笑得更是yīn險毒辣。
於單眼底yīn沉一片,點頭道:“我恨不得馬上就奪了他的權!”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明里暗裡與赫連御舜斗,但最後都與失敗告終,這一次他只能贏不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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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223血濺(1)
伊柯喝了一口茶後,又給了於單一顆定心丸,“二王子,只要我們有了鄒侖的協助,兵權落在你的手中指日可待。”
“鄒侖他有何表示?”於單問了句。
“鄒侖對左賢王迎娶楚凌裳一事已經很是不滿,他怎麼可能看著孫女傷心?明日赫連御舜的大婚,無論成功與否,他心底的天平肯定就會傾斜,緹雅傷心yù絕,他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伊柯將全盤計劃逐一抖落,“楚凌裳一死,赫連御舜便成了廢人,他身邊的伊稚斜雖是左谷蠡王,但手中兵權不及他多,自然沒有太多顧忌。到時候只要二王子你主動藉機提到邑城災荒一事,要求單于派兵駐守以安撫民心,兵權雖在赫連御舜手中,但到了那時,就算單于有心偏袒也自然不能將一座城池jiāo給一個頹廢不振之人管理,我們藉機拉攏鄒侖提出移jiāo兵權之事,到時候除了二王子你,還能有誰擔此大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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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宮門外人頭攢動,看熱鬧的多,討酒喝的更多。
兩對新人同時大婚,可謂是匈奴國最轟動的事qíng,全城共歡慶三天三夜,宮門外更是備好了佳肴美酒,只要是城中百姓都可自取自飲,不需獻上何種寶物或賀禮,只需說個吉祥話便可。
於單思量著,唇角慢慢揚了起來,“沒錯,正可謂‘兒女qíng長英雄氣短’,赫連御舜已是被楚凌裳迷昏了頭,單于想來也最是討厭這樣,他的兵權,早晚要落到我的手上。”
他不是不知道兩個兒子明爭暗鬥得厲害,面對種種,他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赫連御舜,是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所出,所以他疼愛他,再加上他骨子裡流淌著驍勇善戰的血液,這令他更是感到欣慰,於單是闕氏所出,闕氏雖說不是他深愛之人,但畢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縱使她當年做過一些不入眼的事qíng,但也是出於對家族利益的維護,這麼多年她一直伴著他的身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在闕氏的qíng分上,他自然也不能忽略於單的感受。
他身後便是八抬大轎,頂蓋鑲金渡面,奢華漣美,花玉雕刻梁木支撐,美柱間白色浮紗飛舞,在藍天白雲之下猶若女子輕盈的舞姿,旖旎絢爛。
軍臣單于、赫連御舜和於單三人同時上前完成祭天儀式,共同祈願上天保佑,保佑匈奴國國泰民安,五穀豐登。
初五,大婚。
華陽公主在大婚之後將會從偏殿直接搬入蕭雲殿,因此在早先,蕭雲殿便重新妝點,煥然一新。
chuáng榻之上垂落而下的鮫綃寶羅帳早已拉開,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大chuáng,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榻上放有兩隻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
很快,送親隊伍進了宮,宮門緩緩關上,百姓們全都抻長了脖子,擁擠的視線很快就被宮門擋住了。
新房的梁檐嵌有一顆圓潤珍珠,陽光透過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設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jīng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覺溫潤,竟以暖玉而成,可應了步步生蓮這般形容。
百官們所猜不假,當軍臣單于將一炷香恭敬奉上時,飽經風霜的眼眸也透著一絲疲累,看著身邊這兩個兒子,一個是手心,一個是手背,如能同仇敵愾相互謙和,必然會使得匈奴國繁榮昌盛,可事與願違。
百官將軍臣單于的行為看在眼中,祭天一向是老單于帶著太子共同完成,軍臣單于同時攜帶兩個兒子,說明在他心中還在衡量。
皇城宮內,又是另一番景象,依照規矩,大婚之前必要祭天,大殿外的廣場早已擺好祭天之物,陳木和青銅製成的láng臉圖騰栩栩如生,一眼看去異常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