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胤幾乎是用腳踹開了房門,將麥溪甩了進去,轉身又嘭得關上了門,雙眼盯著她,像是一頭被激怒了的láng!
麥溪似乎不為所懼,美眸仍舊與他對視著,一股隱隱悲憤的力量在支撐著她的jīng神。
雷胤突然上前,大手像是雙鉗一樣死死箍住她的柔肩,熟悉的麝香氣息再度將她籠罩,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危險壓力——
“我說過,要乖乖等著費夜去接你,為什麼還要跟陌生人走?為什麼要去雷家老宅?你是我的人,只能聽我一人的話!”
肩頭上越加緊箍的疼感越來越嚴重,麥溪qiáng忍著痛,看向雷胤,眸底漸漸騰出霧氣,如同chūn日枝頭的梨花,美得令人心痛,她凝著他,聲音卻是依舊冰冷——
“當初,你將她從雷家老宅帶回來時,也說了這樣的話吧?”
雷胤的眸光一震,倏然一眯,緊箍她雙肩的大手卻下意識鬆動了——
“你說什麼?”
麥溪看著他,良久良久,久到幾乎看不清他的輪廓,卻猛然推開了他,二話不說跑出房間,上了樓……
雷胤的胸口處倏然疼痛擴散,他的大手在微微顫抖著,好半天,按在胸口處,麥溪剛剛的眼神令他窒息,頭一次,想要將她緊緊摟入懷中,卻衍生一絲無能為力……
沒過一會兒,麥溪的腳步聲又響起,急促的,跑進房間後,看著雷胤,小手“啪”地一聲拍在了茶几上。
雷胤循聲看去,是照片,她剛剛竟然進了他的書房,將那張照片找了出來。
麥溪盯著他,眼中有淡淡的濕意,語氣卻極為激動——
“照片上的女人,究竟是誰?”
雷胤的眸漸漸沉冷,看著麥溪,沒說一句話。
“不說?”
麥溪冷笑著,眼底卻是絕望的,“好,那我替你說,她,就是薄雪,是你最深愛的女人,也是我的親生母親,對不對?”
雷胤的眉頭蹙緊。
“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敢承認,只是因為這一切都是真的?”
麥溪上前,第一次用這麼悲愴的語氣來質問他,仰著頭,眸底儘是如同雪花飄落的死寂,“你回答我,她是怎麼死的?究竟是怎麼死的?還是——她真的是被你親手殺死的?”
雷胤倏然盯緊她,眼底儘是令人駭然的威脅力!
麥溪毫不畏懼,見他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心底的悲哀更濃烈了,像是掉進了無底深淵一樣,令她再也沒有一絲希望。
“她是你深愛的女人,當你知道她被雷老先生帶走後,你回到雷家用槍指著你的父親,將她帶走!”
麥溪的聲音有些發顫,看著他的眼神多了一份複雜和悲痛,甚至——絕望,心中最重的不安猜測因為他的沉默而得到延續……
“你將她留在身邊,她愛著你,卻無法真正接受比你大出十歲之多的事實,再加上雷老先生的話令她產生了離開你的念頭,可是無論如何,你都不會放過她,因為你愛著她,即使死了也要將她留在你身邊,這種愛變成了一種負擔,直到她懷上了你的孩子,最終還是難產而死,其實——是你親手害死了她,是她想要結束這份不現實的愛qíng,而你卻qiáng求,對不對?”
正文第四章第四節潘多拉,似乎打開(4)
臥室中柔和的壁燈漸漸被窗外的夜色籠罩,縱使那淡淡的鵝huáng暖意都消遣不去雷胤眼底的冰寒,他英俊的臉頰倏然變得扭曲冰冷,就像溫度降到零點以下的冰窟,令人不由顫抖。
“你,在胡說什麼?”他終於開了口,質問的聲音聽上去嚴苛肅殺。*
淡淡的幽怨在女人如琉璃般的眸底輕輕划過,卻鋒利得如同利劍,用最鋒利的刀刃在心頭劃開一道口子,漸漸的,血在蔓延,一直在蔓延,直到那股腥甜的氣息自胸腔處噴出,在喉嚨處猛然漾開……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看著他那雙變得漸漸猩紅的冰眸,那張英俊的面容在寒霜之中若隱若現,心口處流血的地方竟然在疼,一直在疼,疼到,她無法再呼吸。
“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柔淡的聲音帶著無盡蒼穹的絕望,卻似乎還在期待一些什麼似的。
雷胤的心口處被她眼底的絕望狠狠撞擊了一下,混合著曾經血一般凝滯的回憶跌跌撞撞重新回到腦海之中,麥溪的眼睛與回憶中的女人眸子不謀而合,絕望著、倔qiáng著、一瞬不瞬間有令人心疼不已的衝動。
“你不說,是因為你不敢說!”
麥溪走近他,揚起小臉,近到幾乎與他清湛的xing感下巴相對,心底的痛倏然從眸間漾開……*
“這不是我的猜測,是你的自私殺了她。”
雷胤盯著她,卻並非想要解釋什麼,眸底翻滾的冰點漸漸平靜下來,似乎是被一貫的隱忍qiáng烈地壓下,聲音變得異常平靜——
“今天,你鬧夠了!”
一句話,宣告著他對她控訴的不理睬,一貫霸道的命令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的權威氣勢。
奈何,越是如此,麥溪就越加心寒,她冷笑著,緩緩後退著,眼底的淚霧在漸漸加重,她撇過小臉,倏然拉開房門——
“嘭——”
房門再度被勁力關上,緊接著,她嬌小的身軀便被男人的大手扯住,撞進了他的胸口處,隱隱的壓力襲來——
“想離開?”
斗大的淚珠終於承受不住重力滴落,砸在雷胤的手背上,一股炙燙感幾乎要了他的命,胸口處的疼痛再度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