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胤不怒反笑,與驚慌未定的麥溪相比,他太過冷靜,太過沉穩,長腿一伸,大手有力地拉過她的小手,阻止她的瘋狂舉動,薄唇肆意地貼近她的唇瓣:
“報應?我身上儘是血腥之氣,連死神都要避讓我三分,試問,我如何遭報應?”
麥溪怒瞪著他,“我討厭這個手鐲,我不要戴它!”
“不要再試圖拿下來了……”
雷胤的大手狀似親昵地摸了摸她的長髮,“正是擔心你會害怕,所以才鑲嵌了這麼多的寶石,你是我養大的女兒,身上的每一樣東西都不能太過寒酸才對。”
麥溪的喉嚨處像是被一隻大手死死卡住似的,如鯁在喉,想說什麼卻再也無法開口,她似乎看到了養父身後那雙邪惡的翅膀,連同他唇邊淡淡的冷笑,她凝著他,良久良久,像是力氣被抽光一樣,漸漸地……
“求你,放過我吧……”
她終於妥協了,在這一刻,她明白了母親的感受,更加明白了母親為何會說這個男人殘忍和可怕了……
殘忍,往往是伴著沒有人xing,而雷胤是真正的可怕,也許,在他的世界裡,懲罰可以是多樣的,不單單是血腥,還伴隨著骨ròu分離,因為,他自小生長在láng群,láng群會的就只有最直接的廝殺和吞噬……
而他,恰恰學會了這一點,並且用這種最直接的方式來懲罰著每一個背叛過他的人。
可是,真正犯錯的人是他啊,母親是血蛇的女人,是他,作為後來者介入,並且用了如此殘忍的手段來毀掉血蛇的xing命,只是因為,母親想要留在血蛇的身邊?
此時此刻的她,真的深深感到一股無力,一股被掌控到無法呼吸的無力……
雷胤捏起她的小臉,英俊的眉宇微微蹙起,囂薄的唇慢慢靠近她的,堅挺的鼻尖穿過她柔軟的髮絲,溫熱的語息如數地撲在她的耳周……
“真是母女連心,連說的話都是一模一樣的……”
說完這句話,他張開嘴,將她jīng致的耳垂猛地含住,驚得她全身顫抖著。
“我……放棄了,什麼都不想知道,養父,我只求你,放我走吧。”她的手臂滑落了下來,連同眼淚一起。
雷胤挑了挑眉,略冰的唇輕覆在她的面頰上,吮去那一顆顆因害怕而滾落的淚水,繼而貼近她的紅唇,低語道:
“不可能,我不可能放過你,這一輩子你都別想逃出我的手心,我會——把你死死攥住!”
麥溪的麗靨倏然變色……
雷胤冷笑著,俯下身子,灼熱的唇也隨之落下,緊緊封住她的小嘴。
麥溪嗚咽著,身子如同在秋風中抖落的樹葉一樣,他怎麼還可以這樣,他沒有資格……沒資格用這麼曖昧的方式!
她推搡著他,下意識地輕啟朱唇,想擷取一點空氣,然而,唇瓣微啟的同時,他炙熱的舌頭也毫不客氣地隨之入侵!
濃烈的男xing氣味侵入她口中,迅速占據腦門。
他的氣味好辛辣、好危險,就像是沾滿蜂蜜的毒藥,一不小心,就會令人沉淪、上癮……
當他終於肯放開她時,麥溪看到的是一雙瑩亮燙人的男xing眼眸,那眼神太大膽、太直接、太具侵略xing、太……令她無法承受!
“溪兒,我是多麼想要好好疼你,所以,乖乖地聽話,不要再惹我生氣,好嗎?”
男人低沉富磁xing的嗓音,穿透混沌在腦中響起……
這句話說得如此令人窩心,但麥溪知道,這是他的警告,一種只屬於他的警告……
想要離開嗎?
也許,當年她的母親也是如此,在絕望中等待更絕望的來臨,死,卻成了最輕鬆的解脫……
——華麗麗分割線——
重新回到了薄雪堡中的麥溪變得更加沉默了,所有下人們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管家翰亞看向麥溪的眼中明顯多了心疼和憐惜,每天想法設法地逗她開心,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雷胤對麥溪的看管更加嚴格了起來,不但派了保鏢24小時看護她的一舉一動,他自己也是夜夜回城堡,縱使到國外主持會議,也儘量要在當天趕回,如果趕不回來,就會派費夜留在麥溪身邊。
麥溪的小臉一天比一天蒼白,縱使營養師一個比一個專業,但還是拯救不了她蒼白的容顏……
淡淡的huáng昏,天邊大片的霞光映成一片美麗,輕輕揮灑下來,將花園中那抹近乎幽魂的影子勾勒。
當提前從公司回來的雷胤來到花園時,整個人怔愣了一下,不遠處那抹影影綽綽的女人剪影就像隨時隨地消失似的,一時間揪痛了他的心。
不遠處的麥溪席地而坐,坐在大片的薄雪上,雪白的花瓣如同雪花一樣伴隨著傍晚的清風在空中飄散著,一襲白色棉裙的她有些痴痴地看著遠方,眸光平靜,面色如同月色般皎潔……
雷胤從來不知道,原來白色也可以這麼美艷,美艷到一種極致的痛,這種痛在他心口處重重撞擊著,又像是漣漪般回dàng,尤其是那大片的薄雪花瓣在麥溪的身邊飛旋時,就好像天籟間的飛雪,洋洋灑灑著屬於她過於平靜背後不為人知的qíng緒。
這一刻,雷胤竟然很想很想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
空氣中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麝香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