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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雪堡,依舊一片雪白的美麗,雨點落下,噼里啪啦地打在落地窗上,漸漸將窗外的風景全都籠罩在雨霧之中,有著浩瀚的朦朧美。
窗前,麥溪坐在輪椅上,靜靜地注視著玻璃外的世界,如皇宮般偌大的主廳靜謐無聲,yīn沉沉的天空一絲光亮都沒有,城堡內是柔和的壁燈,高大幾十米的落地窗至上而下,被漫天的bào雨沖刷著,這一刻,顯得麥溪的身影尤為嬌小,似乎不經意就會被這雨霧淹沒一樣……
樓梯上,壁燈映出雷胤鷹雅頎長的身影,在見到眼前這一幕後,腳步停了下來,靜靜注視了遠處那抹嬌小的身影后,才又緩緩下了樓。
一件長衣披在了麥溪的肩頭,驟然的暖意裹著熟悉的淡淡麝香,麥溪凝著窗外的眸光微微震dàng了一下,卻沒有回頭,眉梢處平靜淡然。
窗外一片yīn沉沉的,這原本應該是夕陽西下美麗的光景,卻被雨水無qíng地取代。
玻璃上,映出身後男人挺拔的身影,勾勒出他過於標準的輪廓,這原本就是足以令女人心生戀慕的男人,一旦嘗過他的氣息,就再也無法忘懷……
心,驟然緊了緊,下一刻,她只覺得男人的大手撫在輪椅上,將她整個人緩緩轉過來——
“咔嚓——”身後一道閃電炸開,映亮了男人高貴稜角分明的臉,連同他的眼眸都透著深深的醉痛,像是最深邃捉摸不透的海底,只消讓人看上一眼便能泥足深陷,再也無法自拔!
她下意識顫抖了一下,不是為身後的閃電,只是因為男人過於深邃的注視……
顫抖的手指很快就被雷胤納入掌心之中,她試著想要抽回,卻被他握得更緊,也只能作罷不再掙扎,任由男人掌心的溫度慢慢滲入她的心底。
“如果真要離開我身邊,你要怎樣生活?你只是個孩子……”雷胤開了口,低低的、略帶沙啞的嗓音重如磐石般一下下撞擊在麥溪的心頭,好痛……
她斂下眸子,遮住眼底最後一抹蒼涼之意,像是飄落在枯井中的樹葉,清淡無染……
“如果不離開,才是我的災難,我,已經長大了……”
是在關心她,還是——占有的習慣?
頭頂上,一聲低低的嘆息揚起,雷胤俯下身,與她的小臉平行,低沉的氣息輕輕地掃過她長長的睫毛——
“溪兒,看著我。”像是一貫命令的口吻,又像是——淡淡的請求。
麥溪被這聲音蠱惑,下意識抬眸,四目相對不勝風qíng……
“我對你而言,真的只是災難?”沈醉的嗓音透著心痛之意。
她的眼波泛起隱隱漣漪,刻意忽略心頭划過的異樣疼痛,忍下心淡淡說了句,“我只想過平淡的生活,如果沒有遇上你,我想我是快樂的。”
“傻丫頭……”雷胤抬手,輕撫她的小臉,對於她淡淡的指控並沒有生氣,“你八歲來到城堡,這十年來錦衣玉食,走到哪裡有保鏢跟著,想要做什麼有下人伺候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離開這裡,你要如何生活?外面,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簡單。”
麥溪聞言後,唇角勾起一絲無奈的笑意……
“還記得那家糖果店促銷的女孩嗎?”她望著他,一瞬不瞬,“她看上去與我的年齡相仿,她的家庭一定不富裕,否則腳上的鞋子就不會那麼破舊了,可是她看上去很快樂,而我呢?卻像個瓷娃娃一樣什麼都不能做,所以,物質固然重要,可是jīng神更重要,你給的一切,我承受不了,正如我母親一樣!”
“你跟你母親不一樣!”雷胤的語氣稍稍加重,眉梢處閃過一絲煩躁,麥溪的言語像是無qíng的利刃一樣划過他的心頭,雖然語氣很淡很淡,正因為如此,才會更加令人不安。
正文第五章第八節愛,來不及收拾(4)
麥溪美麗的小臉有片刻的怔愣,眸波伴隨著雨光浮動與壁燈jiāo織的光輝泛起淺淺的光暈,凝著長長的睫毛在微微眨動了下,半晌沒有說話。
她的樣子引來男人的心中不舍,低低嘆息了一句,推著她來到沙發前,他坐在了她的對面,拉過她受傷的小手,“溪兒,你是你,你母親是你母親,雖然你八歲之前吃了很多苦,可是十年的時間已經足令你適應城堡的生活。”
他避而不談薄雪,只是反覆在qiáng調這句話,大手輕輕摩挲著她手指的纖細和柔嫩,這雙手如此柔軟,他怎麼忍心讓她經受生活的磨難?她一向膽小,甚至他至今還記得在她十四歲那年,她偷偷在門外窺視他親手殺了一個女特工的qíng景,那一晚,他緩緩將盛滿女人鮮血的水晶杯送至唇邊的時候,她驚叫著昏厥了過去……
也許,她永遠不會知道,這只是他存心警告她偷看別人做事的一種警告!也或許,在她心裡,早已經認定了他是個可以喝人血的魔鬼。
麥溪斂下眸子,目光只停留在男人溫熱的大手上,在城堡中生活了十年之久,卻從來沒有這一年活得如此“jīng彩”過,她不了解這個男人,有時候她甚至萌發了想要去了解他的念頭,但每每想起母親的日記,她便望而卻步,這個男人——是母親的,他的故事、他的世界一直以來都沒有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