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跡沒有反抗,一個人用槍指著他,另一個人謹慎細微地在他臉上找著易容的痕跡,但絲毫沒有找到,這根本就是一張有血有ròu的真臉,甚至連整容的痕跡都沒有。
兩個人沒有了警惕,沒有了驚訝,完全茫然了。
聶跡手臂一揮,推開了拿著槍的人,有一把拽過了車裡人的衣領,雙眼充滿萬分焦急。
還沒等聶跡開口,被他拽住的人便趕緊拿出了電話,同樣急切地對著電話大聲說道:“通知主上大人,我們發現了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要見主上大人。”
☆、154空心
“外面還有排號的病人嗎?”冷桑清淡淡地說了一句。
見習助理很殷勤,趕緊走到了門外,刻意仔細地巡視了一遍,回來告訴冷桑清:“冷醫生,沒有了。”
把最後一個病人的病歷整理了一下,忙完了所有事qíng,冷桑清深呼了一口氣,站起身扭了扭纖柔的腰肢,緩緩地踱到了窗邊,若有所思地看著外面。
難得會有一會的空閒,但冷桑清並不希望這樣,因為只要一閒下來,她就會覺得自己好孤單,最近心裡總是有一股躁動,說不上來是為什麼,總覺得似乎要發生什麼大事qíng,但不知是好是壞。
聶跡已經很多天沒有來過了,電話和信息也沒有過,的確,這讓冷桑清很不習慣,對她的qíng緒也有著一定的影響,這幾天,她一直都是鬱鬱寡歡的狀態。
一個陪了自己三年的人,幾乎就是每天都在一起,現在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了,甚至失去了他的感覺,冷桑清覺得整顆心都空了。
是自己對他說了那麼qiáng硬的話,是自己攆走了他,現在卻又想要見他……
冷桑清自嘲般地苦笑了一聲。
拿出電話看了看,那三十多條的未接來電也已經是八天前的通話記錄了,她手指按動了“刪除”按鈕,可是在“確定刪除”的選項界面又猶豫住了,最終還是按回了“取消”。
“他現在會不會已經去追羞月了……”她心裡嘆道,隨後翻出了羞月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里傳來了對方已停機的提示,重複了兩遍,她掛斷了電話,看來羞月並不想再和之前的人有聯繫了,冷桑清的臉上無比的失落。
全都消失了,所有和之前那段記憶有關的人、有關的事,全都從自己身邊消失了,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難道要硬生生地把這一切歸結成一場夢嗎?
窗外遠處的糙坪上,一個拄著拐杖的病人在艱難地散著步,看到了這一幕,三年內的點點滴滴,在冷桑清腦中緩緩浮現了出來。
當初痕的離去,加上知道了聶痕就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兇手,讓自己的心受到了致殘的打擊,痛到不yù生,其實就是聶跡像一雙拐杖一樣,一直拄在自己傷殘的地方,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自己,而現在自己的傷真的好了嗎?已經不需要拐杖了嗎?她是多麼希望一直拄在身邊的不是聶跡,而是聶痕,因為他才是自己殘缺的,有了他,自己的心才會完整,此刻她心底的傷疤又有了刺痛的感覺,從來沒有戀愛過的她,真的體會到了愛qíng的殺傷力。
想到這裡,冷桑清的眼底又紅潤了起來,但臉上的表qíng已不再是傷感、糾結,更多的是疲憊,隱忍。
“我們……出去散散步吧。”見習助理是個小女孩,她看出了這幾天冷桑清qíng緒上的不對,想讓她開心起來。
“啊!”冷桑清一愣,馬上切斷了思緒,回頭說道:“一會可能還會來病人呢。”
“不會的,這個時間基本上不會來什麼人了,走吧!走吧!”助理拉著冷桑清的手臂,一起走出了門外。
一路上嘰嘰喳喳,一路上不知不覺來到了櫻花林……
樹葉都已經落了,僅剩下一片枯葉,還掛在光禿的枝條上搖搖yù墜,僅此一片。
冷桑清走到了枯葉下面,心疼地看著它,身邊助理依然在不停地說著,但冷桑清卻似乎聽不到一句,看著枯葉盯了一會,她走到了樹gān旁,用力地搖了一搖,可粗壯的樹gān根本紋絲未動。
她沒有放棄,加了一把勁再次推著樹gān,身後的助理看出了她的意思,儘管覺得莫名奇妙,但也沒有多問,走到她旁邊,幫忙一起搖著樹gān。
即使兩個人也沒有辦法讓它動起來,最後還是在突來的一陣風的作用下,那片搖搖yù墜的枯葉落了下來,掉在了那張長椅上。
小助理蹦蹦跳跳地走了過去,撿起那片枯葉,又興高采烈地回到冷桑清身邊:“冷醫生,你是想要它嗎?”
冷桑清勉qiáng地笑了笑,拿過了枯葉,卻又馬上扔到了地上,和地面上大片的枯葉混在了一起。
“好不容易拿到了,為什麼又要扔掉?”小助理很不理解冷桑清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