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桑清沉重地嘆了口氣,的確,離開這裡就意味著斬斷了自己的過去,之前發生過的事qíng便在她的生活里不存在一點痕跡了,儘管她這麼多年來一直在糾結應不應該這樣去做,但她心裡明白自己還是不想這樣的。
“不捨得,又有什麼辦法?”冷桑清幽幽地嘆了一聲。
聶跡抬起修長且有力的大手,溫柔地把冷桑清一直托著鑰匙攤開的玉手又合攏了起來,低聲對她說道:“鑰匙收起來吧,從今天晚上起,你就到我的房子裡住吧,那輛車給你作為jiāo通工具,然後繼續留在醫院裡,不要再為這件事qíng煩惱了,我不想為一個擔心我的人而擔心。”
“那怎麼行!要住到你那裡……太……太不方便了!”冷桑清一下子緊張起來,態度突然變得很qiáng烈,顯然她根本沒有準備好和聶跡住在一起,更確切地說,是連想都沒有想過。
聶跡原本有些曙光的雙眼,瞬間暗過一抹不悅,他感覺到了冷桑清心底的排斥,這並堅持不是說能勸說幾句對方就會同意的,看來時機還不夠成熟,隨後深呼了一口氣,緩和地說道:“先住下吧,反正我住在醫院裡,那裡也只有你一個人住而已,總比要離開這家醫院會好,不是嗎?也許哪天就又會有房子要出租。況且,短時間內我是不打算出院了,經歷了這麼多的事qíng之後,我覺得外面的世界有的太多傷害了。”
冷桑清沒有再說話,表qíng上也沒有再拒絕,她很能體會聶跡所說的那種害怕離開醫院的感覺,看著手中的鑰匙,她的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
通知聶深有人要殺他的那張字條,是聶痕所為。
這已經嚴重的違背了BABY-M的鐵令準則,也破壞了殺手這項職業的道德cao守,如果殺手算是一項職業的話。
可聶深數次救過自己,和自己也算是有親屬間的關係,就算不論這層關係的話,聶痕也會想辦法報回之前的恩,這是聶痕做人的鐵令準則。
BABY-M這邊突然中止了協議,僱傭方那邊似乎很不高興,點名要見組織里的主上大人,本來這種小事,聶痕並不會放在眼裡,如果換做其他任務的僱傭方,這種事qíng都不會傳到聶痕的耳朵里,下面的人就會辦妥,可這次的僱傭方不一樣,聶痕很有興趣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要對聶門的人下殺心,因為能找到BABY-M來處理這件事qíng,就已經證明了僱傭方已經很清楚了聶深的背景。
私人飛機高調地降落在德國法蘭克福國際機場,機場內的六、七輛高檔賓利早已經在此等候。
機艙門緩緩打開,聶痕壯碩的身影從裡面閃了出來,一身純黑色西裝把他的身段包裹的緊實有型,儘管下面十幾個來接他的人,也都是穿著純黑色的西裝,但相比較之下,無論是氣質還是氣場,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什麼是天壤之別,這就是男人與男人間的不同。
跟著聶痕身後出來的,只有一個接洽人,下面的人都沒有想到,派了這麼多輛車,卻只有BABY-M的主上獨自一個人來,不過他們感受到的那股莫名的壓迫感,卻好像是面對著一整隻軍隊一樣。
過程中沒有多說什麼話,幾輛車一路開到了市中心的一座摩天大樓下面。
由接洽人引領,聶痕走進了這座大樓,吵雜、喧譁、人來人往,大樓里和平時一樣,不過所有人還是被這個高大俊朗的男子吸引去了目光,聶痕並沒有在意,他不會像平時那樣掩飾自己,相反一路高調。
專屬電梯,用了將近三分鐘的時間,從一樓直升到九十九樓,電梯門打開,一個極其奢華的辦公室出現在聶痕眼前,足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
正對面的另一頭,一個儒雅的中年人正站在一副巨幅油畫下面,看著這邊的聶痕。
聶痕遠遠地盯著他,徑直朝他走去,走近了之後才不耐煩地把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雖然這個中年人溫文儒雅,器宇不凡,雙眼中也有著充分地淡定從容,但聶痕還是看出來了他並不是今天要見的人。
“人呢?”聶痕低聲問道,語氣並不那麼友好。
話音剛落,從旁邊的門裡倒退著出來一個人,門剛一開,一股寒氣便涌了出來,只見他手裡端著兩盤蜜瓜,臉上掛著沒有感qíng的微笑,肌膚白的嚇人。
“痕大哥,來嘗嘗我親手種的蜜瓜,味道很好。”
☆、164jiāo談
看著從一旁的門內倒退出來,手裡端著兩盤蜜瓜的身影,聶痕自嘲般地冷笑了一聲,雖然沒有太多接觸過,但他很熟悉這個背影,更加熟悉這個男人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氣息,不知為什麼,聶痕每次看到他,腦海里都會浮現出冰冷的停屍房裡,那種擱置了超過一周的屍體。
“痕大哥,來嘗嘗我親手種的蜜瓜,味道很好。”轉過身來,聶深的容貌展現在聶痕的眼中,和三年前沒怎麼變。
晶瑩剔透的肌膚,修長偏瘦的身段,聶深的外表實在是很美,但是美得讓人心裡很不舒服,更加讓聶痕不舒服的是他的qíng感思維,在這種qíng況下見到自己,竟表現得好像昨天剛剛分開一樣。
“是在小看BABY-M里的殺手嗎?自己花錢僱傭BABY-M的殺手來暗殺自己,你很有可能因為這種愚蠢的行為而身首異處的。”聶痕的唇角輕揚,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似笑非笑dàng在臉上,能夠肯定的是,這蘊意味並不是友好。
聶深沒有馬上回應聶痕,臉上洋溢著微笑,輕巧的雙手小心翼翼地用刀子把盤子裡的蜜瓜切成了一塊塊的方形,又拿過一隻叉子,用gān淨的餐巾很仔細地擦了一遍,放在盤子裡,然後把盤子輕輕地放到了聶痕面前,同時拿過一枚jīng致的茶杯,很有禮節地為聶痕斟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