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之後,他便會從這裡離開,到時候,他倒是很樂意站在高處看著聶門在灰飛煙滅中升騰。
結婚賀詞說完後,神父便道:“在婚約即將締成時,若有任何阻礙雙方結合的事實,請馬上提出,或永遠保持緘默。”
兩人點頭。
神父先是看向冷桑清——
“冷桑清女士,你是否願意聶跡先生成為你的丈夫並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聶跡看著冷桑清,手心卻攥了一把汗。
冷桑清抬頭看了聶跡一眼,微微沉默了一下,腦海中卻不停閃過聶痕跌下山谷時候的樣子,又閃過那晚異常感覺的溫存纏綿,她深吸了一口氣,舔了舔唇才答道:“我……願意。”
聶跡下意識鬆了口氣。
神父又看向聶跡,問了同樣的話,聶跡笑了笑,剛要回答“我願意”的時候,誰知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道女人聲音尖銳地揚了起來——
“他不能娶她!”
所有人大驚,連同聶跡和冷桑清都驚訝了,循聲看去,倒吸了一口氣,竟然是——羞月!
冷桑清眼底驀地竄過激動,羞月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
聶跡卻愣住了,西西裝革履下的身軀瞬間變得有些冷硬。
眾目睽睽之下,羞月走上前,在距離新婚殿堂的中間位置停住了腳步,小臉倔qiáng地仰著看向聶跡,下一刻脫口而出的話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聶跡,我懷了你的孩子,你到底認帳還是不認帳?”
眾人譁然。
冷桑清瞪大了雙眼,下意識捂住了嘴巴,羞月懷了聶跡的孩子?這……怎麼可能?她離開已經好長時間了。
聶跡蹙緊了眉頭,“羞月,你瞎鬧什麼?”
“誰跟你瞎鬧了?我就問你,你到底認不認帳,還是想耍賴?”羞月大聲說道,“你認帳的話,就不要娶這個女人!”
聶跡有點氣急,大踏步走過去一把拉住她,咬牙切齒地低語,“你跑這裡搗什麼亂?”
“各位——”羞月一把甩開聶跡的手,轉向各位嘉賓,“不管怎樣,我曾經也算是聶門的人,聶跡他占了我的便宜後甩手就娶別的女人,這件事我還想請各位給我評評理!當初,聶跡口口聲聲說會只愛我一個人,可他現在完全做了負心人!我沒他不要緊,但我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眾人議論紛紛,不過更多的是在看熱鬧。這是聶深開了口,慵懶邪魅,“聶跡,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想要個完美婚禮,至少也要處理好舊qíng人才行。”反正時間還算寬裕,他倒挺樂意再看一會兒好戲的。
聶跡臉色冷了冷,剛要開口,卻又聽到門口傳來一道聲音,這聲音低沉有力,吸引了全場人的目光,當陽光灑落在來者高大的身軀上時,所有人都震驚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這場婚禮,原本就不應該舉行!”
☆、183婚禮(2)
教堂的門緩緩推開,外面的陽光qiáng烈到刺眼,站在門口處男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長,直接投she在教堂的紅地毯上,帶給眾人莫大的壓力感。
男人一襲深色西裝,因為天氣的寒冷,又配搭了一件同一色系的大衣,大衣的衣角伴著清風微微揚動了一下,他的眼眸一如身上西裝的顏色,深邃黑暗。
他的嗓音不高不低,卻足以震驚了全場,透著與生俱來的權威感,一步步走了進來。
陽光偏離了他的側臉,藉以令全場人都看清楚了他的長相!
一張與新郎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這……他、他是聶痕?”所有人詫異。
“他還沒死!他還活著!”大家驚呼起來。
“老天……這怎麼可能?”
教堂里頓時混亂成一片,除了一臉看好戲的聶深,還有——瞬間怔愣原地的聶跡。
當然,還有人除了震驚外,是久久無法恢復理智的木訥,這人便是冷桑清。當教堂門被推開時,當男人那道異常熟悉的權威聲線揚起時,當那道不知在她夢中縈繞多少回的身影竟然出現在她面前時……
纖細的手指下意識一松,手中的花球“啪”地一聲掉落在地!
冷桑清盯著一步步走上前的男人,原本略顯無神的雙眼漸漸瞪大,整個人都怔立著,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她可以一伸手便能觸碰他一樣。
一旁的聶跡臉色十分難看,他所擔心的事qíng還是發生了,想都沒想,他一把拉過冷桑清的手,qiáng行想要把戒指給她戴上,冷桑清只顧著震驚去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任由聶跡拉過了手指。
羞月見狀後心急萬分,想要衝上前阻止,卻見聶痕大踏步上前一把將冷桑清的胳膊抓住,閃爍的鑽石戒指落空在地上,彈跳了幾下。
“聶……痕……”冷桑清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卻發現,如鯁在喉,清澈的視線下一刻被淚霧給阻隔了,她只能看到眼前這道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