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更是尷尬了,那句“沒穿衣服的”完全就是衝著她去的,抓起chuang鋪上的外衣,七手八腳地繫上了扣子,然後將馬扎收拾好,跟著大夥們一同掃地。當陸北深喊到最後一秒集合時,地上還有沒收好的行李箱,很多衣服還都堆在chuang上。
“qiáng調一句,每天訓練完畢後都會開班務會,班務會沒開完就沒到你們休息的時間。”陸北深語氣生冷,“不到休息的時候不准坐chuang,想要休息只准坐馬扎,班務不合格,你們也別想好過。”
“報告。”顧初喊了一嗓子。
陸北深看向她。
“我們是女生寢,為什麼不經我們同意就進我們房間?”
顧初的質問令陸北深更深了目光,微微眯眼,“來到訓練場就不分男女,我說過,沒開班務會就沒到休息時間,你想男女有別,可以,現在就打報告回學校去。”
顧初氣得牙根痒痒。
陸北深走到門旁,拎了只大盆“哐當”一聲扔到她們面前,“把你們的手機、筆記本電腦、音樂播放器、衣服裙子統統放到盆里。”末了看著顧初手裡死攥著的糕點,補上了句,“還有從學校帶來的零食、糕點等。”
什麼?
顧初差點背過氣去。
大家雖說怏怏,但也不敢違背命令,按照陸北深的要求一一充公,顧初也心不甘qíng不願地扔了幾盒糕點進去,剛要轉身,就聽陸北深問,“還有沒有了?”
“報告,沒有了。”
陸北深沒說話,徑直走到對面的下鋪,一把將被子掀開。
筱笑笑小聲地說,“學長,那是我的鋪……”
顧初有一種想要掐死筱笑笑的衝動。
果不其然,陸北深他不是傻子,聞言後目光朝上一掃,顧初見狀雙腳一軟,心中哀嚎:完了。
一大堆的糕點袋子被翻了出來,各個包裝jīng美,全都被陸北深一股腦地扔進了大盆里,沒收了。顧初的心在滴血,忍不住又報告了一聲。
“說。”
“làng費糧食是可恥的!”她恨不得歇斯底里了。
“làng費糧食是可恥,但你làng費了大家的時間更是可恥!”陸北深一副教訓的口吻,“另外,誰允許你們換鋪的?”
筱笑笑馬上站出來承認,“學長,是我主動要跟顧初換鋪的,我胖,上不去。”
“報告,這件事跟筱笑笑沒關係,我在學校就睡慣上鋪了,清淨。”顧初替筱笑笑頂黑鍋。
陸北深終於笑了,不過笑容挺冷的,“團結友愛對吧?沒有經過教官或助教的同意私自換鋪就是違反紀律,違反紀律就要受罰。”
筱笑笑眼睛裡布滿驚恐。
“事qíng做錯了就是錯了,沒那麼多的藉口。”陸北深說,“筱笑笑,去訓練場上跑八千米,不跑完不准回來睡覺。”
“八、八千米……”
顧初一聽急了,“我說過這件事跟笑笑沒關係,是我主動要求換鋪,要罰就罰我。”
“好,那你就陪著筱笑笑一同去訓練場上跑圈,我會親自監督你們。”
顧初氣得眼睛裡冒火。
“其他人聽著,明天早上三公里拉練,chuī集合哨的時候誰遲到誰就要受罰。”
女生們一聽全都哭哈著臉。
陸北深轉身走出了宿舍,筱笑笑扯著顧初,都快哭了,“怎麼辦啊,八千米啊,我一晚上都跑不完啊。”
“一定是聽見我揭了他的短了,純心打擊報復,咱們不能示弱啊,跟個同xing戀服軟?開玩笑!”顧初說著就死拉著筱笑笑走出了宿舍。
宿舍總算安靜了,女生們這才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自己chuang鋪上,卻見凌雙始終站在chuang邊不動彈,便好奇她為什麼不休息。凌雙竟也哭喪著臉,盯著chuang上疊得像豆腐塊似的軍被說,“明天一早上還要檢查內務,平時我連被子都不會疊,現在還要我疊成豆腐塊怎麼可能啊?我今晚不睡了……”
其他女生們統統無語了。
☆、早就知道你對我圖謀不軌
我們,都是被青chūn一路拖走,跌跌撞撞地欣賞了沿途的風景。青chūn是什麼顏色的?白色?綠色?藍色?也許我們每個人青chūn的顏色都不同,如果問起顧初,她會認為,那段青蔥歲月是五彩斑斕的,至少,在大四之前是這樣。
她的大學生涯始於千禧年,而那一年,也是她刻骨銘心的開始。2000年,對於中國具有特別意義的一年,“三個代表”思想飛了大街小巷,甚至貼滿了各個待建的建築工地。在解脫了政治課的束縛後,莘莘學子更願意去關注兩個叛逆小子,一個在歌壇上哼哼唧唧連話都吐不清楚卻火得一塌糊塗的周杰倫,一個是總喜歡戴著墨鏡叛逆成xing替父還債的謝霆鋒,各個唱片店影像店,只要往裡鑽必然貼的都是他們的臉。
但對於顧初來說,她更喜歡擠在一群人里盯著中國代表團能在雪梨奧運會上拿了幾塊金牌,她並不是多麼熱愛體育,只是喜歡熱鬧的感覺。當然,對於唱歌這件事她亦是熱衷,那一年王菲的《寓言》橫空出世,震撼了當時的唱片市場,顧初覺得這世上的神人也不過是張亞東和林夕了。
然而,一場軍旅生活著實擊碎了她對嗜好的追求,軍訓期間,別說是想跟人打賭贏金牌的事了,連聽歌的權利都被剝奪,對各路花枝招展的明星們的追求,盡數都在陸北深那張撲克牌臉的威bī下毀之殆盡。在硬著頭皮跑完了八千米罰跑後,她像是一塊被水浸濕的抹布,躺在地上就再也起不來了,筱笑笑更慘,人胖跑得慢,落了好幾圈在後面,陸北深像是個馴shòu師似的,在旁邊大吼:再跑快些。
盯著他筆挺的脊樑,顧初暗暗發誓,勢必要將這口氣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