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怪,“你姐回家了嗎?”
當時顧思就懵了,她要怎麼回答?
許是她的沉默刺激了喬雲霄,他聽上去落寞了,說了句,“我就知道,她還沒回去。”緊跟著,電話就掛了。
喬雲霄的電話來得突然,掛得也突然,她愣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周一上大課,忙得走不開,今天中午得了空便馬上跑來醫院問個究竟。
“沒什麼,我這不是完好無缺嘛。”顧初四兩撥千斤。
“少來。”顧思才不吃她這套,“老實jiāo代,那位陸男神對你做什麼了?”
“什麼都沒做。”
“嘴巴上封條了呀?我是親生妹妹啊,至於這麼保密嗎?”
“是你太八卦了,本來也沒什麼。”
“我總能知道你在哪兒睡的吧?”
“在……一家酒店。”
“酒店?”顧思陡然提高了嗓音。
顧初忙做“噓”狀,“gān什麼你?吃火藥了?”
顧思壓低了聲音,“不是吧?你們都住進酒店裡了?都開房了還說沒什麼。”
“小祖宗,你能不能別cao心我的事兒?趕吃飯,吃完了回學校。”
顧思咬著筷子盯著她。
“讓你吃飯,看我gān什麼?”
顧思“yīn森森”地笑,“你有可疑啊,你臉紅了。”
“哪有。”顧初覺得臉燙,但也沒好意思摸臉,解釋了句,“這道菜里放了辣椒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很能吃辣。”說完,又咳嗽了兩聲。
“裝,你就裝吧。”
“趕緊吃,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啊。”
顧思翻了下白眼,作罷。
低著頭用餐的顧初表面平靜,心裡卻早就翻江倒海了。這兩天,腦中總有一幅畫面像鬼似的纏著她,令她透不過氣來。畫面像是卡了格的指針,總是停在那,是周一那天早上,她遭遇了不大不小的驚嚇。
那晚羅池什麼時候走的她是絲毫沒印象了,只記得她在客廳整理好文件後就很困,想著小小地打一下盹兒,豈料,等她睜眼的時候竟已是第二天清晨了。
晨光被酒店的窗簾遮住了大半,只有幾縷闖了進來,她有了點意識,醒來時,第一眼瞧見的就是一尊男人的胸膛。
健康的小麥色胸膛,肌理分明,結實堅硬。她足足盯著這個胸膛有一分多鐘,腦子裡一片空白,看著那尊胸膛有節奏地上下起伏,他的呼吸沉穩而有力。顧初當時不知怎的就咽了下口水,稍稍動了下身子,又覺得腰有點緊,這才發覺她是被男人摟在懷裡一同睡在*上的,摟著自己的男人手臂肌ròu十分發達,與他的胸膛一樣,溝渠xing感。
顧初又抬眼,瞧見了男人方正的下巴,那張熟悉的臉就闖入了她的眼。
她著實嚇得不輕,心臟瞬間漏跳了一拍,他是luǒ著上半身的,那麼她……低頭一看,還好,她自己的衣服還在。
試圖想要起身,卻聽摟著她的男人呢喃了句,驚得她又不敢亂動了,等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剛剛許是他做了什麼夢,在夢中的呢喃。將頭微微偏了下,可男人像是不適應似的哼唧了聲,手臂收緊了,頭朝著她這邊湊了湊,她的臉頰又重新埋在了他的頸窩。
顧初被他的手臂勒得有點透不過氣,小心翼翼地朝後移了移,他在睡夢中皺了下眉,又一次將她摟緊。
像個孩子。
是他,在睡夢中的樣子。
不知怎的,顧初就心疼了一下,也就不再動了,很快地,他就舒展了眉頭,呼吸均勻。
她無法逃脫,有那麼一些時候她甚至不想逃脫,輕輕抬頭,順著他的下巴往上看。略有新生的胡茬,蔓延了腮幫子兩側,忍不住抬手碰了碰,他的胡茬還挺硬,扎手。再稍稍側目,便能看見他沉睡的臉頰輪廓,在微弱的光線里,他的臉看上去柔和而溫暖,輕柔的呼吸就掃落在她的額頭。
連帶的,額頭也癢了。
就不經意想起一些模糊的鏡頭來,她似乎被人抱了起來,又被人放在了柔軟的棉花團里。她覺得全身都放鬆了下來,從未有過的舒適,還有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氣息,一直伴著她的呼吸。然後,她靠住了一堵結實的牆,有幾秒鐘她是試圖睜眼去看的,迷迷糊糊中,有溫柔的光線入眼,還有像是夢幻般的笑,額頭一暖,像是有人親吻了她的額頭。
是他,吻了她嗎?
顧初不敢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