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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一切像是做了一場夢。

她無法拒絕,任由陸北辰一點一點地將她吞噬。

手指很疼,輕輕一碰,指甲都在叫囂。

也許,酒店的*單也早就被她抓爛,隔著*單,她的指甲要麼就深陷掌心,要麼就緊扣他的肩膀,像是一場浩劫,最後,換來的是她無助的*。

高燒的陸北辰,始終處於迷離。

可同時的,他又像是貪嘴的貓,將她這條魚銜了去,去皮撥ròu。

初次時他大口吞噬,像是餓了很久,殘bào毫不憐惜地吃得連魚鱗都不剩。

她知道,她死了。

就這樣,被他qiáng硬地打撈上岸,直接摔死在了甲板上,又或者是被他釘在了太陽板上,無法動彈,任由他最原始最粗野地大快朵頤。

殘風bào雨後,天色剛剛泛亮,他又貼了上來。

吻,熱。

這一次,他成了優雅的食客,慢條斯理地挑著刺,抿著血,她成了一條被他裝在jīng致盤子的魚,被好生料理了一番。就如同所有人評價他的那樣,他全身上下都是味蕾,自然,會將食材發揮到最大極致,來滿足他異於常人的美食需求。

她被掏空了。

回來的路上,她整個人一直在發抖,四肢像是脫離了身體,連幽魂的影子都撲捉不到了。

顧初扯了浴巾,晃晃悠悠地來到鏡子前。

水溫過涼,沒能捂熱她的臉。

烏黑的頭髮間,還是一張慘白的臉龐,讓她想起在漆黑的夜裡,孤月在明晃晃地顯身,周遭沒有星子,襯得月亮愈發地嘹白。

身上的痕跡成了一種昭示。

她不敢看,用浴巾盡數遮住。

今早她走的時候,陸北辰還沒醒。他的高燒已經退了,一場饜足過後,他睡得也格外踏實。

她逃離了,逃離了那張*,逃離了那個酒店,逃離了那個讓她心境起了變化的男人。她無法等到他醒來,然後,再不知道用怎樣的心態來面對著他。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

或者說,對她來講太突然了。

而對於他來說,也許不過遊戲一場。

顧初就這麼認定了自己上輩子肯定是蝸牛,所以這輩子才延續了蝸牛的本xing。事qíng發生了,其實她一定要是花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消化掉。

換了gān淨的家居服,她披頭散髮地進了畫室。

這個她想要拼了命去塵封都無法得逞的空間,一進來,有的還是屬於北深的氣息。將北深的畫像一張張地攤開,上面的那張臉,就跟昨晚的那張一樣。

恍若隔世。

顧初輕觸畫像里的男子。

他不笑的時候,異常嚴肅。

一笑,就chūn暖花開。

他會單純無邪得像個孩子,又會成熟內斂得如同長者,他可以邪魅輕狂,亦可以安靜如畫。她還記得曾經問過他,北深北深,你是雙子座的嗎?他問為什麼會是雙子座。她就說,因為雙子座的人內心都住著另一個自己,一個截然不同的自己。

他就會笑笑,摟著她說,顧初你要明白,每個人的世界都不是完美的,尤其是我,也許更加傷痕累累。她記得很清楚,北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可言語背後總是透著凝重。她不清楚那份凝重的由來,只是,會無端地心疼。

在一個小盒子裡,顧初找到了一枚戒指。

將戒指拿到手裡,又瞧見中指上的那枚,被陸北辰qiáng行戴上的白蘭戒指。心抽痛了,其實她是知道,當陸北辰為她戴上這枚白蘭戒指的時候,她想到的是,北深。

盒子裡的也是一枚白蘭戒指。

只不過,不及中指上的貴重。

顧初輕輕執起盒中的戒指,眼眶就紅了。是他們去鼓làng嶼時北深買給她的,當時只源於上面的白蘭,獨一無二,她開始迷戀。戒指的價錢對於她來說不貴,但對於北深來說就有點吃力了。她是清楚北深條件的,就打算自己出錢買了這枚戒指。

北深卻將她拉走了,別彆扭扭地說,哪有女孩子給自己買戒指的?顧初知道自己一旦一意孤行就會折了他的面子,便忍痛割愛閉口不提了。可第二天下午,北深蒙上了她的雙眼,往她手裡塞了一個小盒子。

她打開一看,驚喜地快要跳起來。

正是那枚戒指,小小的白蘭羞答答地點綴戒圈之上,美不勝收。她欣喜地摟住了他的脖子,給了他一個長長的法式深吻,當他將戒指戴在她指間時,她雙眼都是亮閃閃的,因為想著的是,如果這是婚戒該有多好。

迎著陽光,她晃動著手指給北深看,問他漂不漂亮?北深就一貫吊兒郎當地說,真弄不懂這有什麼好喜歡的,不就一戴著玩的玩意嗎?

可就這麼一個戴著玩的玩意,在後來的歲月里顧初才得知,北深買戒指的錢是他那天當晚跟別人賽車贏來的,那一晚他把同來鼓làng嶼的男同學的手錶壓上做了押金,租了輛重型摩托車,跟車隊的人比了三場,全勝。

那隻獲救了的手錶主人後來跟顧初說,陸北深就是個賭徒,他真的是什麼都敢賭,這種人踏上社會後肯定是個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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