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顧初又說,“我想得挺清楚的,你給的工資福利豐厚,人吧雖然難伺候點,但勝在顏值夠高,平時工作累的話你的這張臉也挺賞心悅目的。”
“敢消遣你的老闆?”她的話,其實他是愛聽的。
顧初忍著笑,“老闆遍地都是,好助理可是千金難求,從市場供求關係來看,我覺得我更有挑剔和選擇權。”
這一次,輪到她揚長而去。
陸北辰站在原地,看著她像是只兔子似的“蹦”回臥室,忍不住笑了。
臨了,顧初又探頭,“老闆,我這能算工傷吧?”
陸北辰雙臂jiāo叉於胸前,低笑,似無奈又似縱容,“行,你說算就算,顧大助理。”
*
門鈴響的時候,許桐剛巧洗完了澡,頭上還裹著速gān浴帽。
出浴室之前,她蹭了一下玻璃,露出了一張略微蒼白的臉,外面,門鈴不疾不徐,在這樣的夜晚格外刺耳。
玻璃像是被墨水潑了似的,漆黑一片。今晚的月光格外隱澀,就連星子都少見。不見光,不見人,左鄰右舍的窗子也都是黑的,像是一隻只匿藏在黑夜裡的眼睛,靜靜注視著一切。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像是要發生什麼事。
許桐想起今天在回家的路上也是如此,平時車水馬龍的長安街,今兒卻暢通無阻,車輛少得可憐,到了三環,更是一路綠燈。客廳的落地燈是開著的,昏暗的光線,燈線發出滋啦啦的聲音。
她很怕在下一秒燈就滅了。
借著光亮,許桐下意識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才午夜十二點,平時都不夜的街道,又喜歡鬧騰的鄰居,怎麼就突然都沒動靜了?
玄關的燈沒開,只有客廳的那麼一點光投落在房門上,她站在那兒問了聲是誰。
無人應答,可門鈴持續在響。
許桐走上前,心裡明明就是恐懼,但手還是不受控制地伸上前,覆在了門把手上。門鈴卻在這時驀地停了,她一僵,聽見了自己的呼吸聲,粗重,急促。
心在嗓子眼裡懸著,卡得難受。
突然,門鈴又響了。
驚得她一哆嗦。
在這樣的一個夜深人靜,她甚至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臟在撲通通地跳,耳朵里嗡嗡直響。
許桐使勁攥了攥拳頭,然後,鼓足了勇氣將房門打開。
門外黑得嚇人,卻有一張慘白的面具懸在空中。許桐差點驚得心臟停跳,倏地瞪大了雙眼,驚聲,“你是誰?”
喊這話的時候視線也就適應了黑暗,哪是一張面具?門口是站著一個人,漆黑的服飾,還披著一個黑色的大斗篷,臉上戴著一張類似木偶臉的面具,因為太黑了,所以乍一看只能看見這人的面具。
再往下看,一隻枯槁的手從黑色斗篷里伸出來,提著一盞青燈。
紙糊的青燈,沒亮。
那人沒回答許桐的話,站在門口看著她,那張面具極其猙獰。
許桐的頭皮一下子炸開了,看著這人,她想到了一樣東西,就是靈堂里的紙人。第一個反應就是關門,然而那人行動更快,冷不丁從懷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刀子,朝著許桐就紮下來,空中,划過刀鋒錚冷的光芒。
☆、177任由他的一路前行
“啊——”許桐驚叫一聲,從噩夢中醒來。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額頭浸了汗珠。
臥室有微弱的光亮,是地燈,溫暖了視線,良久後她動了一下,才發現自己一直在攥拳,起身後,整個後背都是濕的,她低頭,手漸漸鬆開,手心裡被汗涼了一片。她記得素葉1說過,人在睡覺的時候如果攥緊雙拳,一般都能映she心理上的焦躁和在壓力下的不安。
許桐想起了剛剛的夢。
站在門口身穿黑色斗篷臉戴面具的人,手提著一盞不亮的青燈,藏在袖子裡的短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寒芒。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隨著清醒,夢境的細節會有一些扭曲,但夢境所帶給她的恐懼是無法忘卻的。
下了*,出了臥室來到客廳,眼前有光。
客廳的窗簾沒拉,大片的落地窗外是光斑影落的霓虹,還有千家燈火在候著城市的寂寥。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到了午夜了。還是醒來的好,至少能在現實中看到最真實的燈火。
點了燈。
從沙發旁的儲物櫃裡拿出了一盞青燈。
就是那一晚不知道是誰掛在她家門口的那盞青燈,紙糊的青燈。從那晚開始,她就總會做噩夢,夢見有人提著盞青燈來殺她。許桐不是沒有想過要把這盞燈扔掉,甚至拿到青燈後的第一反應就是直接扔樓下的垃圾桶里。
但是,她在青燈里還發現了其他的東西。
許桐將燈里的木偶拿了出來,很小的一隻,大小恰好是可以立在燈槽里。是一個木頭雕刻的小人,四肢都能活動,那張臉悽慘慘地白,就像是擺放在靈堂上的紙人似的。
不過,令許桐更詫異的是,這隻木偶可以說話。
看似簡單的一截木頭,裡面卻接了基本的電路,安裝了最小號的電池,按一下背後凸出來的小扭,那木偶就開始說話。當時許桐並不知qíng,按下之後,有孩子的聲音蹦出來後嚇了她一跳。
童稚的嗓音,在念一段歌謠。
叮噹當,沒人裝
眼尚明,難心安
咕嚕嚕,頭啖湯
你不喝,我先裝
嗚呼呼,喝jīng光
石頭出,剪刀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