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所謂她怎麼想,無所謂她怎麼看他。他只想守在她身邊,一直那麼守下去。
可是,陸北深出現了。
他令顧初瘋狂,令顧初痴迷。
當他第一次從顧初嘴裡聽到“陸北深”三個字時,他就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那種曾經他認為最不起眼的平靜終將會被打破。他背著她去見了陸北深,不是在校園,而是聽說他在塞車。
重型摩托轟轟地響,他不消問也知道誰是陸北深。
純黑色的摩托,純黑色重型盔帽,匿藏著一雙鋒利的眼眸,高大的身材、健碩的骨骼,道路兩旁最多的是小姑娘,都在高呼著“北深”、“北深”……
他輕而易舉贏了那場比賽。
摘下頭盔的瞬間,他看清了他的全貌。寬闊的額,英氣的眉,睿智的眼,高蜓的鼻,薄唇微揚時顯得此人孤傲不可一世。那群小姑娘們一擁而上,他卻支了摩托,一手拿著頭盔撥開了撲上來的姑娘們,走到攢局的人面前,空著的大手一伸,淡淡地揚了一個字,錢。
☆、196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喬雲霄就知道,顧初會死心塌地愛上這麼一個男人。
只是,他不曾想過,這麼多年過去了,顧初還是用qíng至深。
顧初靜靜地躺在那兒,睫毛不顫抖了,像是熟睡。喬雲霄凝著她,半晌,抬手輕撫她的臉頰,她的眼皮輕輕顫了下,嘴裡呢喃著。
喬雲霄聽不清她在說什麼,探身過去。
等聽清楚了後,臉色略有僵冷。
她在喚著“北深”……
聲音小小的,弱弱的,卻能揉碎他的心。
喬雲霄想起了今天在醫院時父親跟他說的話,正巧是母親拉著顧初到花園聊家常的時候。
父親靠在*頭,問他,“你有什麼打算?”
他不解。
父親嘆氣,“現在小初在上海,是個好時候啊。”
他就明白了父親的意思,想了想說,“有些時候,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你是在怨我?”
“不,我沒有。”他回答,“可能,就只是有緣無分吧。”
“緣分都是爭取來的,哪有等來的?”父親語氣凝重,“你是我喬致遠的兒子,身上流著的應該是lángxing的血。”
他沉默。
“我知道當初我的做法很過分,你們都訂婚了,是我一手拆散了你們。”父親重重嘆了口氣,“但是,我也不過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否則那個時候連咱們喬家都不保。”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問,“顧家只是資金短缺而已,不是嗎?”
父親目光悠遠,“哪有那麼簡單啊。”
他一愣。
可父親終究還是沒多說什麼,看向他,語重心長,“雲霄啊,其實你也知道,我和你媽媽都很喜歡小初,如果顧家沒出事,你們兩個早就在一起了。現在呢,是咱們喬家對不起顧家,就算出於補償,我覺得你都有義務娶她進門啊。”
他很想娶,但是,事與願違。
“你在遲疑什麼?”
他沉吟片刻,說出理由,“爸,小初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她很好。”
“有男朋友?”父親皺眉,想了想,臉色就變了,“她的上司?陸門的人?”
他點頭。
“開什麼玩笑?她不能跟陸門的人走在一起!”豈料,父親的態度變得十分qiáng硬。
他愣住,看了父親好半天,狐疑地問,“為什麼?”
父親臉色的突變,令他覺得匪夷所思。
父親有了明顯的停頓,然後跟他說,“雲霄,小初應該是你的,你就打算拱手讓人了?陸門是什麼樣的人家?現在顧家沒落,小初真的嫁過去那肯定會受委屈。雖說我是對不起小初,但我和你媽媽一樣早就把小初當成是自己家閨女了。她有個姨媽橫檔豎攔的我沒辦法,要不然早就接小初來家住,還用她生活得那麼辛苦?”
他總覺得父親在隱藏什麼。
“你是我兒子,難道你有什麼心思我不清楚嗎?”父親繼續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小就喜歡小初,既然喜歡就要去爭取,現在啊世事難料,就算她是正在跟陸門那小子談戀愛又怎樣?難道就一定能結婚?我敢保證一點,陸門絕對不會同意小初嫁進去的。小初跟咱們有淵源,所以我和你媽都很開明,也因為念舊,但對於陸門來說,小初算的了什麼呢?家族的光環不見了,不過就成了個普通女孩子。”
分析倒也在理,只是他始終沒告訴父親,曾經,他也試圖從姓陸的手裡搶人,結果證明,人可以搶到手,但心始終得不到。
“感qíng是可以培養的,更何況小初打小就喜歡粘著你,這份感qíng可比之後再遇上的牢固得多。”父親神qíng堅決,“所以,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再做旁觀者,把小初給我娶回來,否則,你就不配做我喬致遠的兒子。”
最後一句話,始終在喬雲霄的耳畔回dàng。
他捻起顧初的尖細的下巴,眼睛裡的光如沉落的夕陽,漸漸斂收,徒剩幾抹寂涼。他的小初長大了,打小的娃娃臉成了現如今的美貌嬌艷,那雙不諳世事的眼也歷經了時光打磨染上淡然。她應該無憂無慮的,他不是發了誓要成為保護她不受傷害的那個人嗎?有時候,世事往往只是一瞬,他食了言,沒能保護好她臉上的笑靨。
顧初輕輕轉了個身,微側的小臉,揉了太多月光。
她如畫似的美輪美奐。
他居高臨下,注視著她,心中qíng感就恣意泛濫了。
父親的眼睛始終是毒的,早就明白他的心有所屬,也許,正是因為他給了顧初太多的自由,所以今天才落得身心疲憊。
如果他想,他能勉qiáng一次,就絕對可以勉qiáng第二次。
收了手,喬雲霄的瞳仁微微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