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辰重新坐回*邊,看著她不說話,等著她開口。顧初瞄了他一眼,好半天才吭哧出句,“昨天晚上……是不是挺丟臉的?”
他倒沒惱,也沒責怪她,很是平靜地回了句,“還好,只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陸教授被他新請來的女助理吐了一身的事。”
這麼一說,顧初更覺得沒臉了。
昨晚那一幕畢生難忘啊。
她隱約記得自己一直趴在他身上吐,最後他將她摟住,好像是跟語境jiāo代接下來的事,語氣不急不躁的,又跟羅池打了個招呼,他便帶著她上車離開了。
“你挺生氣的吧?”顧初小心翼翼地問。
“生氣什麼?”他笑。
“給你工作的人都那麼優秀,可是我,第一次去現場就給你丟臉了。”顧初低垂著頭。
陸北辰眼神柔和,不再像昨晚現場時那麼嚴厲,“誰都有第一次。”
“你第一次接觸現場的時候也這樣過嗎?”顧初只想找點心理平衡。
陸北辰含笑的唇角有一瞬的凝固,腦海中閃過的是血ròu模糊的畫面,如一根針似的,驟然扎疼了他,眼神微微暗沉了一下。
“北辰?”顧初湊上前喚他。
“還好。”路北辰的目光很是自然地落在她臉上,淺笑爬進了眸底深處。
那麼清風淡然,就好像,神qíng從未改變過。可是顧初剛剛看得清楚,絕對不是自己的眼花,他的眼神有一瞬的淡涼,只是很快划過,但,一定是發生過。
“你還能堅持嗎?”陸北辰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瞧,唇角笑容擴大,湊近她問。
兩人的唇離得很近,彼此氣息相纏。
“嗯。”她覺得他眼裡有蠱惑的東西,一直勾著她,忍不住跟他親近,又想起昨晚自己的所作所為,對他的愛意愈發濃烈,就摟住了他的脖子,於他懷中,“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丟臉了。”
他低笑,騰出手摸著她的腦袋,“丟臉倒是不怕,只要不丟命就行。”
她抬臉,看著他。
“是我心急了。”陸北辰沒再笑了,眼神漸漸沉定,抬手眷戀地描繪著她jīng致的眉骨,說,“或許我該想到,應該讓你循序漸進。”
“我行的。”顧初固執地說了句,然後又將他摟了個瓷實,“就按照你的方式來教我,只要是你教的我就一定能學會。”
陸北辰淺笑,抬了右手,剛碰到了她的髮絲,整隻手就微微顫抖了一下。笑容驟然凝在唇稍,他盯著右手,很快地,手又顫了顫,不受控制的,他的臉頰悄然轉得僵冷,手掌倏地收緊,再鬆開,稍稍有所緩解。
☆、202青燈木偶的提示
顧初並沒有察覺陸北辰的變化,依偎著他,心裡那僅存的一點小害怕也沒了。女人對男人最長久的愛就是崇拜,他是這個領域的權威,是這個行業的智者,是讓很多人望而生畏的專家,她卻能與他這般親近,想著就愈發地感到幸福,將他摟得更緊。
陸北辰又不動聲色地圈住了她,低頭吻了她一下,說,“我需要回一趟實驗室。”
“屍骨都已經打撈上來了?”顧初趕忙問。
陸北辰點頭。
“真的抽gān了溫泉的水?”顧初驚愕。
“這是最好的辦法。”
顧初雖不專業,但也能想像到那些警務人員忙到多晚,沒由來地,就對羅池這些人肅然起敬了。
“你身體不舒服,在家等我。”陸北辰起了身。
顧初留在*上,僵直著身子,心裡的話差點就脫口而出,她也想去實驗室,而且從魚姜、語境的出現她也能判斷出他定是將實驗室的主力調來了上海。
她是他的助理,難道沒資格進實驗室嗎?
是她自私,她想參與到他的生活,他的工作中去,全部!她想要清楚他的全部!
可,前提是他要允許。
陸北辰見她呆呆愣愣地坐在那兒,誤以為她是嫌他不陪她生氣了,攏了攏她的頭髮,笑,“我儘快趕回來。”
她心知肚明,這是一句無法兌現的誓言。
他工作起來什麼樣子她多少還是知曉的,有時候她會覺得,他就是天生為死者伸冤的人,所以才會這麼專注工作。
“我沒事兒。”顧初咬了下唇,輕聲說了句,推了他一把,“你快走吧。”
陸北辰輕捏她的下巴,俯身啄了她的唇一下,轉身出了臥室。
臥室里沒了陸北辰,顧初會沒由來地覺得冷,她用力呼吸,想要抓住房間裡關於他的最後一點氣息,很快地,就消失殆盡了。來自心裡的那份依賴拉扯著她,讓她迫不及待地下了*。
陸北辰在更衣室,正換襯衫。
衣櫃的櫃門還沒有關,右手邊的柜子里一馬平川掛著的都是襯衫,他是個不大愛穿艷色襯衫的人,所以非淺即深,每一件她都jīng心熨燙過,然後整體掛好。在工作的時間裡,他基本上都是以偏正式的服飾示人,只有在家或少有休息時他才穿輕鬆便裝。所以顧初熨燙最多的就是他的這些襯衫啊、西裝西褲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