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辰瞅著她。
“真的腿軟了。”她故意可憐巴巴。
“不走是吧?”陸北辰笑得“和善”,緊跟著手臂一圈,將她直接扛在了肩膀上,嚇得顧初哇哇大叫。
“閉嘴。”他笑,“荒山野嶺叫得這麼大聲,等我倒出功夫殲你的時候再叫也不遲。”
*
喬遠集團,總裁辦公室。
男子怯生生地站在喬雲霄面前,時不時抬手擦了額上的汗,顯得局促不安。他的臉色蒼白,嘴唇gān巴起皮毫無血色,頭髮長而凌亂,身體單薄枯瘦。他抬眼悄悄打量了一眼坐在皮椅上的喬雲霄,不曾想喬雲霄在盯著他,眼神暗騖鋒利,他一哆嗦,忙垂眼。
“坐。”喬雲霄打量了他半晌後,淡淡命令。
男子連連“哎”了兩聲,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他沒什麼坐姿,縮著肩膀,整個脊梁骨都是彎的。
“想不到江州曾經名震一時的快刀手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他的資料不難查,不需喬雲霄親自動手,助理早就查個底兒清。
A大學子袁成,畢業後分配到江州市醫院胸外科,以jīng湛的外科刀功著稱,他的號在江州市是一票難求。但後來就無故離職,所有人都以為他另謀高就,但擺在喬雲霄面前的資料是,他染了毒癮,僅僅一年多的時間他就近乎把家底抽光,為此老婆也跟他離了婚,帶著孩子回娘家了。
袁成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我知道袁大夫缺錢,今天請袁大夫來也沒其他事,就是想要跟你打聽個人。”喬雲霄拎了兩支煙,其中一隻遞給了他。
他趕忙起身接過來,見喬雲霄的那隻煙已經叼在了嘴裡,忙找打火機想要替他點上,喬雲霄抬手拒絕,自顧自點了煙後將打火機扔給了他。
他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喬雲霄見他眯著眼吞吐著煙霧,想著吸毒怕也是如此吧。
“您想打聽哪個人?”袁成忙問。
喬雲霄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照片來,推到了袁成面前,“認識他吧。”
袁成拿起照片,只看了一眼就放了下來,嘿嘿笑道,“我太認識了,他不就是陸北深嗎,跟我一個寢室過。”
☆、207疑點重重
喬雲霄沉默,手指間綻放著青白色的菸絲,向上游離著。過了好一會兒,待菸灰搖搖yù墜時他才抬手彈了一下菸灰。袁成小心翼翼地抬眼看著他,生怕他懷疑自己的話,馬上又補上了句,“喬總,雖然我們畢業這麼多年了,但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認錯人的。”
他想到的是那筆錢,那筆足可以讓他飄飄然享受逍魂忘了煩惱的錢。幾天前,正當他被一群討債的人bī得差點跳樓時,一個自稱是喬總助理的男人找上了他,給了他一筆錢,暫時緩解了他的困境。那名男子說只要幫助喬總認一個人就可以得到一筆更多的錢。當時他不知道要幫助什麼喬總,又是哪個喬總,對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總歸是半信半疑,但今天當他來到喬遠集團後才明白了是哪個喬總。
赫赫有名的喬雲霄,他在雜誌上見過這個男人,喬家唯一的繼承人,商界的新銳jīng英,聽聞他年輕雖輕但做事手段狠絕利落,當時喬遠集團因為財務問題深陷泥潭、喬老爺子躺在病*上奄奄一息時,就是喬雲霄獨挑大樑,隻身飛往國外與調查人員周旋,在所有人都等著看熱鬧時他卻用最短的時間內令喬遠轉危為安,非但保住了喬遠在股市的平穩態勢,還成功地贏來了喬老爺子及董事會成員的讚賞,穩穩地坐上了第一把jiāo椅,成為集團新一代的掌舵
袁成見了喬雲霄第一面後就覺得自己有救了,所以,他要緊緊抓住這條大魚,這樣自己才不會被生活所累。
喬雲霄將菸頭掐滅,稍稍抬眼看他,漫不經心地說,“據聽說你是跟陸北深在一個寢室最長時間的人,但是照片裡的男人已經有三十多歲了,這樣你還能認得出來?”
這段時間據他的助理調查得知,原來陸北深在上學期間很少住校,就算如此,他還是每學期甚至是半學期就換一次宿舍,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校外的住址在什麼地方,也不清楚他為什麼要這麼頻頻更換寢室和室友,打聽過校方,校方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說陸北深有大半夜不睡覺的習慣,總會擾得同寢人睡不著,所以他才頻頻更換寢室或經常xing在外居住。
聽上去合qíng合理,但喬雲霄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個袁成,算是跟陸北深接觸時間最長的一個室友,足足有一學期的時間,而那段時間正巧是陸北深面臨著是去是留的局面,這也許也正是他沒再騰出時間更換寢室的原因。他對袁成沒有所謂的信不信任一說,一個人在窮困潦倒時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往上爬,有堅守的人未必會落到如斯地步,能落到這步田地的人也未必會堅守什麼。他相信,袁成屬於後者。
“三十多歲和二十多歲相差又不多,頂多就是成熟了點。”袁成又盯著照片瞧了瞧,“喬總,陸北深這小子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說實在的,他長得挺帥的,這長相帥的人肯定令人難忘,就像喬總,今年見了您一面後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喬雲霄沒理會袁成的奉承之言,爬上了如今的位置,聽到的奉承多了,他自然能辨別出孰真孰假。只是,袁成這麼信誓旦旦令他心存遲疑,因為他給袁成的壓根就不是陸北深的照片,而是陸北辰的照片。一對雙胞胎,長得再相像一定會有不同的地方,哪怕是細微的不同,這世上壓根就沒有一模一樣的葉子。袁成能把陸北辰看成是陸北深,那麼只有如下兩種qíng況:要麼就是袁成在撒謊,要麼就是陸北辰在撒謊。
“你與陸北深同學了那麼久,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的地方?”喬雲霄不再糾結袁成照片的事,繼續問。
“不對勁的地方?喬總您的意思是?”
“在xing格上又或者跟你們同學相處上,有沒有前後矛盾的時候?”
袁成想了想,說,“陸北深那個人吧,其實有點難相處,平時都是獨來獨往的,要麼出去打工要麼就待在實驗室里。哦對了,他有時候也去打籃球、賽車之類的,但好像私底下都不怎麼跟人深jiāo,對人也都是淡淡的。”
見喬雲霄面無表qíng,他清了清嗓子又道,“要說奇怪的地方也有,他也不是總對大家冷淡,有時候還挺熱qíng的,招呼大家吃吃喝喝的。也許他就是那麼一個人,高興的時候就跟大家打成一片,不高興的時候把大家當成是陌生人。可能也是因為這樣,更會讓我們覺得他挺神秘的,大家反倒想跟他親近,尤其是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