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停屍*上的女人有點眼熟,卻一時間想不起在哪兒見過,正想著,陸北辰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俯下臉,在她耳畔低低地說,“想不起她是誰了嗎?”
一句話,yīn涼得很,像是地獄來音似的嗖嗖往她耳朵里鑽。瞬間,她的頭像是被人狠狠敲打了一下似的,盯著那具屍體陡然瞪大了雙眼,怪不得她看著屍體眼熟,原來,就是她自己!
“啊!”她驚叫一聲,緊跟著要往外跑,手腕卻被男人一把抓住了。
“你要去哪兒?”陸北辰yīn森森地看著她,眼裡的光,沉涼邪惡。
“放開我!”
他不是北辰,絕對不是。
“放開你?”他盯著她,“你不是要我陪你一輩子嗎?現在怎麼了?怕我了?”
她看著他手裡的柳葉刀一點點靠近自己,毛孔全都豎起了起來,拼了命地掙扎,可越是掙扎,他的手勁就越大。
“你不是愛我嗎?為什麼還要害死我?為什麼要害死我?”他的聲音如yīn風悽厲,在她耳朵旁回dàng。
“不,我沒有,我沒有——”
顧初猛地將自己給喊醒了,冷不丁睜眼,周圍是鵝huáng色溫暖的光亮。她是在做夢嗎?是嗎?
呼吸始終急促,整個人還沒從夢裡徹底脫離。
很快地,有腳步聲過來。
“初初?”男人的嗓音低沉關切。
光線拉長了他的影子,高大的身影罩了下來。
顧初看著眼前這張臉,與夢中的臉絲毫不差地重疊了,他一襲白襯衫,襯得他清風冷月。見她雙眼怔怔,陸北辰伸手觸碰她的臉,“怎麼了?”
男人修長的手指像極了夢中的,她仿佛又看見了一把柳葉刀朝著她的臉頰緩緩靠近。
“啊!”顧初一把撥開了他的手,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陸北辰的手僵在了半空,微怔後,他坐了下來,“做噩夢了?”
是她熟悉的聲音啊,低沉,磁xing,又柔和。
顧初這才從夢境中的驚恐走出來,下一秒緊緊摟住了他。
“沒事了。”陸北辰輕拍她的後背,輕聲給於安慰。
“我夢見我死了。”她將臉緊緊窩在他的懷裡,呼吸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這才找回了點安全感。
陸北辰一聽這話有點哭笑不得了,側身拿了紙巾盒,抽了張紙巾,為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輕嘆一句,“夢都是反的。”
那夢見陸北深呢?
顧初攥著紙巾,大腦里混沌一片。
“下次不要等我了,直接回房睡。”他低聲說了句。
“我哪知道你會出爾反爾啊。”顧初不滿地嘀咕了句。實驗室是提前下班的,因為一來是遠離市區,二來要錯開下班高峰期,所以她估計著他到家六點多鐘的樣子,誰料到等到七點等來了他的電話,告訴她,他要晚點才能回來。
於是她就一直等,直到,等睡著了。現在再看看窗外,都已是夜色正濃了。
陸北辰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明明是他答應了一下班就馬上回來,結果,等他進了家門都快十一點了。
“對不起。”他離開實驗室時沒想過會在龐城家làng費這麼長時間。
“你去哪兒了?”多說了兩句話,顧初也徹底擺脫了夢境帶給她的驚恐。
陸北辰說,“去了龐城的住所。”
“為什麼又去?是案件有了新線索了嗎?”她趕忙問。
“沒什麼,我和羅池只是想去再查看一下。”他淺笑。
顧初也沒懷疑,點了點頭,歪頭瞅了一眼時間,“啊”了聲,“都這個點兒了?你吃飯了嗎?”
“還沒。”他也剛進家門沒多久,一進來,家裡黑漆漆的。點了燈,被沙發上窩成一團的她嚇了一跳,走上前發現她是睡著了,才輕輕鬆了口氣,他以為她不在家。
沙發很大,她跟只小貓崽似的窩在那,抱著個比她還大的毛絨玩具蟲抱枕,睡姿在別人眼裡看著倒是可愛,但仔細看她,像是睡得不大踏實。他擱下公事包,摘了表,洗了手,換了gān淨的衣衫出來,剛想著把她抱回臥室里去睡,就聽她驚叫著醒來了。
顧初一聽他還沒吃飯,一咕嚕從沙發上下來了,趿拉著拖鞋往廚房走,邊走還邊抱怨,“什麼屁警官啊?拉著你去破案,結果連頓飯都不管?”
陸北辰跟在她身後來到廚房,靠在門邊哭笑不得,“羅池出了名的鐵公jī,不想著從我身上拔毛就不錯了。”
“他孤家寡人的,省錢gān嘛?”
“可能,娶媳婦吧。”他雙臂jiāo叉環抱,聳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