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悅見兩人氣氛僵硬,趕忙上前,拉住了顧初另一條胳膊,急切道,“你真的別誤會,我們昨晚只是——”
“放開我。”顧初的心徹底涼了,看向林嘉悅時目光寒到極點,一字一句道,“否則我會忍不住耍潑撕了你這張臉!”
林嘉悅驚喘一聲,手下意識地一松,她從來沒見過顧初這種表qíng,一直以來,只覺得她挺溫順的。
“昨晚我遇上了案子,她在現場受了傷,就這麼簡單。”陸北辰沉了語氣,大手始終箍著她的手腕。
林嘉悅聞言後驀地看向陸北辰,他是個做事從來都不會解釋的人,因為在他認為,他做事,相信他的自然也不會在乎解釋不解釋,需要解釋的人那就是對他心存懷疑,又何必再去多費唇舌?
可他現在,竟是怕顧初不信他?
林嘉悅心底泛起哀涼,她心繫於他,可他,憔悴了眉眼卻不是因為她。
陸北辰這般解釋其實已經是費了全力了,可他忘了顧初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戀愛中的女人,在這個時候往往理智都跑遠了,再提“昨晚”二字形同火上澆油,別管是案子還是什麼的,哪怕是天塌下來了,此時此刻她的敏感點只會落在昨晚她的男人是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但顧初也沒有歇斯底里,眼眶gān裂地疼。她說,“我知道了,現在能放手嗎?我的手腕很疼。”有案子,卻沒有通知她,他還有沒有把她當成是自己人?是帶著林嘉悅來換藥吧?真是好啊,案子還沒完結吧?他竟也能抽出時間來陪她。
陸北辰咬咬牙,最終還是放手了,低低地說,“行了,別鬧了,跟我回去。”
“我現在不回去。”她冷著聲音,她已經答應了井慧要去陪她,而且,現在喬伯伯還沒過危險期,她更是不敢離開。
陸北辰眼眸暗沉了,“為了喬雲霄?”
“我說不是為他你會信嗎?”顧初盯著他,眼眶終究還是紅了,“我只是把他當成哥哥你又會相信嗎?”
所有人都往這邊瞅,很顯然,他們更喜歡看一對佳人爭吵勝過恩愛。
陸北辰臉色愈發地難看,“我再問你一遍,跟不跟我回去?”
“陸北辰,其實你從來都沒信過我。你知道愛上你的壓力有多大?我要時時刻刻去猜你在想什麼,還要在別人提防的眼神下繼續昂首闊步來牽你的手,在別人眼裡,我就是那個能害死你的禍害,就是能讓你停滯不前的絆腳石,你呢?你又給了我什麼?那些珠寶首飾嗎?我不稀罕,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們之間沒有信任,陸北辰,沒有信任的感qíng很累人的。”顧初哽著嗓子,眼淚就無聲無息地從眼眶砸落下來,她沒大吼也沒大吵,聲調絕望地令人心疼。
說完這些,她便轉身了。
她很清楚,他不信她,而她,在見到林嘉悅那一刻開始也失去了對他的信任,其實說的更透就是,不管是哪個女人,她怕是也都疑慮重重,像是換了魚姜,又或者哪怕是她不認識的女人。這場戀愛談得很累,她要小心翼翼,要患得患失,原因不就是琢磨不透他的心嗎?他是陸北辰,在外人眼裡清冷高貴的男人,她想猜透他心中所想?可笑。
最終,她還是在林嘉悅面前流淚了,是的,在這場無辜戰役中,林嘉悅成了勝者。
身後是男人岑冷的嗓音,“你就這麼想要分手?”
分手!
如霹靂再次入耳。
顧初停了腳步,緩緩鬆開了拳頭,再看,手心已經流血了,她竟也不覺得疼了。像是一條沒有回頭的路,他和她就這麼yīn差陽錯地到了這步田地,她還能說什麼?
許久後,她開口,“是。”
她的視線模糊了,不知是血模糊了眼睛,還是視線被淚水遮擋,沒回頭,也不敢回頭,就這麼離開了。
走廊上,陸北辰僵直地佇立,一動不動如同雕像。
他和她之間,從頭到尾都未曾歇斯底里過,可是,成了一場傷了彼此的戰火硝煙。
林嘉悅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因為是站在陸北辰身邊,她就更是清楚地看見他眸底深處的楚痛和傷疼,他是如此驕傲清高的一個人,就在公共場合下問出了那句“你就這麼想要分手?”的話,要知道,天下想要得到他的女人何其多,可他何曾這麼傷神過?
她該高興的,因為兩人的爭吵,就算是分不了手,那麼兩人之間也會心生芥蒂,但不知為什麼林嘉悅就是高興不起來,她的心在隱隱地疼,像是看了一場悲傷的電影,悶悶的,想哭。
“北辰,對不起,我是怕你有什麼事所以才一路跟著來醫院的,我沒想過會這樣。”她是發自內心的愧疚,聽語境說他匆匆忙忙離開了實驗室,她就怕是有什麼事,就馬上開車找他,原本是快到湯臣一品了,卻見到了他的車子,她便在後面跟著,並不曾想他是來醫院。
陸北辰一言不發,還是站在原地。
“那個……要不然我去跟顧初解釋一下吧,她其實就在氣頭上,你可能不大了解,女孩子啊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說分手,實際上一點都不想分手,你放心吧,她不會跟你分手的。”林嘉悅急切地說。
陸北辰倏地看向她,腦海中不經意閃過曾經的一幕。
“她已經跟你分手了,你還要像一條可憐蟲似的求著她回頭?”
“我愛她。”
“你愛的女人現在躺在喬雲霄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