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芸盯著他,臉色愈發地難看,“說得倒是冠冕堂皇,但說到底,你不還是不捨得你們盛家的那點利益?盛總,我們家桐桐未必一定要嫁豪門的。”
“伯母如果您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在協議中添加我的全部身家,如果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那麼她擁有我全部的盛家股份。您放心,這份協議我會當著所有股東來簽署,並且會請專業律師團來做鑑證。”
許桐驚愕地看著他。
羅池那邊被震了一下,一個倒氣沒倒明白,嗆得直咳嗽。
“你激動什麼勁啊?人家又不是把股份給你?”顧思被他逗笑。
羅池抬眼,一臉的堪憂,為自己。
“不行,你的母親和我的女兒,你只能選一個。”岑芸近乎蠻橫不講理了,“不限制太后的權力,嫁進去的永遠就是受氣的妃子。”
“姨媽。”顧初實在看不下去了,“現在的婆婆都聰明得很呢,哪還有跟自己兒媳婦過不去的呢?再說了,您這麼個做法不就是在我表姐嫁人前就製造了矛盾嗎?就算真的按照您的要求去做了,那讓表姐怎麼面對盛家啊?”
“面子事小,能不能長樂久安才是關鍵。”岑芸有著近乎qiáng盜般的邏輯。
盛天偉放下了筷子,恭敬道,“很抱歉伯母,母親我會照顧,但桐桐我也不會讓她受委屈,我不會二選一,因為我會妥善處理,而且我相信我的決定我母親會理解和支持,同樣的,我也相信桐桐不希望為難我的家人。當然,對於伯母的擔心我會給出法律上的保障,如果您真的對我不滿意或者阻止我追求桐桐,那麼我也絕對不會做出先打後奏的事來,我會跟您證明我的耐心和決心,我會讓您明白我很愛桐桐。”
許桐的眼波震dàng了一下,他說了,他愛她……
岑芸聞言,嘴角抽動了一下,但沒有過激的qíng緒,只是淡淡地說,“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個耐心和決心,你打動不了我,就別想娶我女兒。”
許桐一個頭兩個大,盛天偉卻笑盈盈,“我相信jīng誠所至金石為開。”
岑芸沒再搭理盛天偉,轉頭看向顧初這邊。
顧初一個激靈,心臟就開始突突直跳。
完了完了,不知道姨媽能跟陸北辰說什麼呢?
跟天人jiāo戰似的,顧初心裡又冒出個聲音來:你瞎擔心什麼啊?不是都跟人家提分手了嗎?不是說不原諒人家嗎?既然如此你管姨媽怎麼為難他呢?幫你趕跑了也不錯啊。
然後,之前的那個聲音鑽了出來:你是真想把陸北辰趕跑嗎?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你問問你自己的心,真的相信他和林嘉悅有事嗎?他是多清高的一個人,現在不但追過來還主動跑去下廚,說白了不就是想討的你姨媽和你的歡心嗎?如果在他心裡林嘉悅真的那麼重要,他又何必過來一趟呢?
作對的聲音毫不示弱:別相信男人的話,十個男人九個壞,他要是心裡真有你的話,那麼怎麼就不提結婚的事?
顧初被心裡這兩道聲音來回拉扯得煩了,gān脆捂住了耳朵。岑芸見狀不悅了,喝了一嗓子,“你怎麼回事兒?我還沒說什麼呢你捂什麼耳朵?”
“啊?”顧初一臉的迷離。
身邊的陸北辰放下筷子,順勢將她的手拉了下來,笑道,“姨媽要訓話,認真聽著點。”
“是我姨媽,不是你姨媽。”顧初甩開了他的手,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怎麼這麼沒禮貌?”岑芸不高興了。
顧初愕然地看著岑芸,“姨媽?”
發生什麼事了?姨媽站錯隊了吧?
“以後北辰跟你說什麼你聽著點學著點,照著做就行了,別一天一個主意,上海那麼大,你在那邊又沒個親人的,要不是北辰的話你早就不知道能出什麼事了。”岑芸說。
顧初一頭霧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聽他的?姨媽,您沒搞錯吧?”
陸北辰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眸中泛笑,言語*溺,“姨媽怎麼說你就怎麼聽。”
“別碰我。”顧初撥開他的手,看向岑芸,“我以後也未必會在上海啊,說不定這次我就不走了。”
“你不在上海能在哪兒?回來?回來你能找到體面的工作嗎?還像之前在慈濟醫院似的做沒編制的藥劑師?你真當姨媽什麼都不知道嗎?你在那家醫院名義上是藥劑師,但實際上呢?誰都能指使你gān個活!再說了,就算讓你做上有編制的藥劑師又怎麼樣?你又不是學藥的,做藥劑又不是你的愛好。”
顧初只覺得腦筋一跳一跳地疼,她努力吸收著姨媽這番話,好半天后才問,“您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嗎?”就在昨天還為她能夠留在瓊州而四處張羅,甚至還要花錢為她找個工作,就是別回上海就行了,怎麼這才過了一個晚上就變卦了?
“我看你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又賣乖,行了行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的確是要你自己來做決定。”岑芸擺了擺手,“不過,給了你足自由的前提是你必須要聽北辰的話,凡事多聽聽他的意見,畢竟他比你接觸社會早,年齡又比你大很多,人家看到的聽到的都遠比你多很多,所以,這次回上海之後你就不能再任xing妄為了,聽見沒?”
顧初傻愣了,半晌後,“您真的同意我回上海?”
“是,只要有北辰看著你,我就放心了。”岑芸嘆了口氣,“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顧初的眉頭擰得跟麻花似的。
“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陸北辰說道。
岑芸看了看陸北辰,許久後點點頭,“好,好。”然後,又重重嘆了口氣。
顧初實在看不懂眼前這一幕。
“至于思思啊。”岑芸轉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