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他命的人無非就是打擊報復,陸北辰也是人,不可能永遠不落單,對方就找機會下手嘍。”科洛將酒杯擱置一旁,“聽說陸家小公子被人差點撕票那次,他帶了巨額的贖金打算贖人,哪知道對方壓根就是衝著殺人去的,也是巧了,對方僱傭的打手頭子一直想整陸北辰,因為是陸北辰的一張鑑定書將對方的弟弟送進了監獄,陸北辰被他們折磨個半死,又被鎖車裡扔進了大海,幸虧他身手還不錯這才保住了xing命。”
顧初打了個寒顫,冷不丁想起陸北辰後背上的那道疤……
“你也別擔心了,陸北辰那傢伙是鐵打的身子,死不了。”科洛見她臉色有點白,生怕是把她給嚇到了,開口安慰,“想殺他的人要很費腦子,再加上他槍法又那麼准,對方沒等靠近就沒命了。哦……差點忘了,中國不能隨意佩戴槍枝。”
“他……槍法准?”顧初像是聽到了天下奇聞。
科洛看著她,“當然,他的身手和槍法是出了名的好,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顧初冷不丁想起之前對付劉繼qiáng的那次,當時他制服劉繼qiáng的時候的確很利落,還有開槍……可她以為那是他第一次拿槍。全都是被羅池那小子給誤導了,是他說陸北辰手無縛jī之力……
科洛見她這般神qíng後,心中疑惑,想了想,用肩膀撞了一下她,試探xing問,“你們顧家跟陸家是有生意往來吧?既然這樣,你怎麼還對陸北辰一點都不了解?”
顧初聞言這話連連擺手,“顧家怎麼可能跟陸家有生意往來?沒有沒有。”她並不驚訝科洛知道她姓顧,八成是陸北辰告訴他的,再加上科洛本身就是偵探,想查一個人對他來說不難。
科洛聽了這話後更覺納悶,“是你不知道吧?”
“我家是做藥品生意的,跟陸家哪會有合作啊。”她以前從沒聽父親提到有跟陸家合作的事。
“你……難道不認識陸振揚?”
陸振揚?陸北辰的父親。
“聽說過,沒見過,更別提認識了。”
“那陸家你認識誰?”科洛好奇。
“認識陸北辰啊,還有……”顧初眼神黯淡了下來,再深吸一口氣,“北辰的弟弟,北深。”
“哦。”科洛瞭然。
一聽他這個口吻,顧初心裡激了一下,“你認識北深?”
“你跟北深什麼關係?”科洛沒回答,反是笑著問。
“我……你怎麼這麼八卦呀?什麼關係跟你有關係嗎?”顧初發泄了一通,又頓了幾秒,又低下聲音,“他都過世了,說這些gān什麼呀。”
豈料科洛笑了,“過世?誰跟你說他死了?”
☆、295目光能及的未必就是真相
對於過往,顧初儘量從容面對,但“北深”這個名字往往總會刻意忽略,潛意識中她是給自己判了刑,所以每每想到北深,都是對她道德上的凌遲。上一刻qíng緒沉落,下一刻,科洛的話令顧初震驚,盯著科洛,好半天喃了句,“北辰說的……難道,他……”
難道他還活著?
這句話堵了喉嚨,胸口被心臟撞得直疼。
科洛沒看她,目視前方,從側臉看不出太多qíng緒。他頓了頓,再開口時語氣輕鬆如舊,“如果這話是陸北辰那傢伙說的,那……應該假不了。”
顧初怔怔地看了他好半天。
科洛悠哉地往后座上一靠,見她失蹤盯著自己,扭頭看她,“是不是發現從側臉的角度看我還是挺帥的?”
顧初哪有心思跟他開玩笑,急急地問,“北深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話令科洛詫異,左眉微微挑起,看上去有點壞,“什麼怎麼回事?”
“你剛剛——”
“事實上我對他的事不了解,只知道陸北辰有個弟弟。”科洛又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端杯過鼻,香醇醉人。“你不說,我都不知道原來他弟弟已經不在了。”
“可是……”顧初yù言又止,總覺得這裡面有點不對勁。
下一秒科洛又藉故湊近了她,笑得壞壞,“他弟弟去世的原因是什麼?他應該告訴你了吧?事故,還是生病?”
顧初啞口無言,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試圖能從他臉上看到一些訊息來,例如,他是純心故意,又例如,他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似乎也沒比我知道多少。”科洛笑嘻嘻的,“不過幸虧你提醒了句,要不然我哪天一個不小心多嘴問了,他一定會宰了我。”
失落,如深秋huáng葉,經不起動dàng就被風chuī了一地。顧初沒說話,目光沉沉的。
其實,她是有期待的。
一個被道德判了刑的人,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機會贖罪。這麼長時間以來,她越是幸福就越是愧疚,每每面對陸北辰的時候,每每見他沉默的時候,她總會萌生一種可怕的念頭:想緊緊抱住他,跟他說一句對不起。
當北深不在,那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就成了她的心靈救贖,不管她多想忘記,北辰的那張臉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