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是我的是我的。”顧初連忙點頭。剛要伸手去拿,那位男士已幫著代勞了。
顧初連連道謝。
男士笑了笑問,“你是到市區什麼地方?”
顧初一愣,抬眼看眼前的這名男士。這才看清他的樣子,看上去也就三十剛出頭吧,身材高岸手長腳長的,雖穿得立整,但眉眼間有著藝術家的頹廢和瀟灑,但笑起來很和善,令人舒服。見她眼神困惑,男士忙解釋,“哦,我的意思是這個時間等計程車的人太多,如果順路的話你可以搭我的順風車。”
顧初反應過來,忙擺手輕聲婉拒,“不用不用,我等我男朋友來接我呢。”
男士打量了她一番,風趣道,“漂亮的女士果然搶手,那好吧,我們有緣再見。”
道別了一個小cha曲,顧初一路拖著行李箱找咖啡廳,心想著如果剛剛那一幕被陸北辰看見了該有多好,這個不靠譜的男人,竟然把她扔機場兩個小時,真以為她不能招蜂引蝶呀?又看了一眼時間,滿心怨念,怎麼時間過得這麼慢啊,度秒如年。
擇了一家人不算多的咖啡廳坐下,點了杯摩卡,又要了份提拉米蘇,然後,顧初就開始邊喝咖啡邊數人。短短十幾分鐘裡,從她眼前經過的就有五百多人,這五百多人里,沒有陸北辰。後來,顧初被店家吸引了。店家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說得一口帶著美嗓發音的京腔,尤其是兒話音更是好聽,顧初聽著總覺得像是在看電視劇似的。在紅牆琉璃瓦的弄堂,哦不對,在北方就叫做胡同了,清晨霧氣剛散,頭戴小氈帽身穿長袍的京爺手提鳥籠悠閒地溜達於胡同,相互見面都打成招呼:“呦爺,起了您那?”照面的回話:“起了。”“吃了嗎您?”“今兒個早清兒,還沒呢,溜達一圈再說。”“得,我那兒剛做好,家去吧。”
這些都是顧初在電視劇里看見的,她是南方人,接觸北方人少,尤其是北京人。她看著聽著都稀奇,在瓊州他們倒也說兒話音,但來到北京之後顧初才真正明白原來兒話音說的地道的當屬北京,這裡是皇城之都,這裡的當地人都透著一股子皇城根兒下的味道。閒著也是閒著,顧初就開始學店家說話,尤其是兒話音,她拼了命地把舌根往上卷,但又不敢太過張揚,生怕會被當成神經病趕出去。
就這樣,逛逛看看的時間倒是過去了,等她從化妝品店出來時已經過了兩小時了。顧初拖著拉杆箱漫無目的,看著窗外的夕陽一點一點沉落,火燒雲似的蔓延了千里,她又看了一眼時間,實在忍不住了撥打了陸北辰的手機。
又是關機!
顧初沒耐xing了,甚至感覺到自己備受冷落。什麼啊,她千里迢迢的從上海趕到北京就為了給他過生日,結果倒好,不但把她晾在機場這麼久,還關機!他就那麼怕她打擾他工作嗎?越想越生氣,管他是開機還是關機的,直接發了條短訊過去:陸北辰,我走了,別找我了!
討厭!
她憤憤,下一秒很想關機,但終究還是做不到心狠,想著萬一他下一秒打過來呢?
機場裡熱得令她發悶,gān脆拖著行李箱去外面透透氣,順便好好想想萬一陸北辰這個工作狂一忙起來真把她給忘在機場了怎麼辦。是找家酒店住下還是買張返程票回上海?又或者,她不聽勸告地給羅池或語境他們打電話?
邊走邊想,可還沒等出門,腰就被人從身後一把摟住!
“啊!”顧初嚇得一聲驚叫。
剛要回頭,就聽熟悉的嗓音從她頭頂落下,“跟你說過不要亂跑,怎麼不聽話?”
是溫暖gān淨的氣息,落在她呼吸間xing感的男子氣。顧初的身子微微一顫,猛地扭頭看他,下一秒整張臉像是被煙火點亮,欣喜地歡呼了一聲,緊跟著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是陸北辰,不是她的幻覺,她真的等到他了。
陸北辰順勢將她圈緊,任由懷裡的女人如無尾熊似的黏糊。他低低笑著,又垂下臉輕吻她的髮絲。周遭人紛紛目測這邊,機場中,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這一對qíng侶如最美的定格畫面,羨煞了旁人。
顧初並不知道自己現在多受人矚目,只知道緊緊摟住眼前的這個男人。臉頰緊緊貼在他的胸膛,哪怕是隔著衣料,她亦能感受到他真實的體溫。感受到他的手臂也在收緊,她愈發地對他迷戀。欣喜之後就成委屈,說出的話就成了撒嬌加埋怨了。“你怎麼才來呀?你真不想要我了嗎?”
“傻瓜,我不是已經來了嗎。”陸北辰愈發地摟緊她,薄唇眷戀於她的臉頰,輕聲哄勸。
她在人海之中,如茫然不知所措的孩童。夕陽的光線落在她身上,似近似遠似真似假,將她摟在懷裡的這一刻才覺得滄海桑田,短短半月,卻像是經歷了幾度chūn秋。摟緊她,一刻都不想放手。
顧初抬頭,細細地打量著他,見他的臉頰比以前還要稜角外捉,心疼地覆上他的臉,“你怎麼瘦了呀?”
陸北辰拉過她的手,於掌心之中輕輕把玩,她的小手微涼又柔若無骨,他想念牽她手的日子,含笑,“想你想的。”
一句話說紅了顧初的臉,抬另只手輕捶他一下,“什麼時候學會油嘴滑舌了?在北京學壞了。”
陸北辰不說話了,只是看著她笑。顧初又忍不住鑽進他懷裡,深深呼吸著他的氣息,她想他,好想。陸北辰低笑,“你都快成焦點了。”
嘴上這麼說著卻不曾想過要推開她。
顧初悄悄偏過臉,見到來往的目光著實都往這邊瞥,就覺得愈發不好意思。陸北辰察覺她的心思,低低地說,“我們走吧。”
她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