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做法醫?”他不解,就算拿不起手術刀,也可以轉為內科,這人連從事的行業都改了?
“上天入地如果找不到,我只想證明他不是死了。”他說這話時眼神低郁。
他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誰,只知道,這話絕不是簡單說說。
陸北辰總說他的時間不夠用,說他làng費了太多時間,他重新找到了心中的堅持,從醫生轉為法醫,又積極配合治療,這是他見過的最不可思議的病人。
這些年,他見證了陸北辰的成功。
知道他的人都清楚,他的第一個案子竟是在病chuáng上破的。那是一個猝死的人被送往了太平間,他聽了護士們七嘴八舌在談論這件事就溜進了太平間,卻在看過屍體後說那人是他殺,警方很快介入了這件事,從那天起,陸北辰的大名就傳出去了。
他是那麼積極,那麼爭取每分每秒,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我必須要用最短的時間來完成一些事。
陸北辰心愿未了他是清楚,但現在,他真的弄不懂他的心思了。
聞言斯密斯的質問後,陸北辰笑了,“這些年下來,我很清楚術後期有多長。”
斯密斯像是聽了笑話似的盯著他,實則卻是被他的這句話氣得鬍子一顫一顫的,“就是因為術後恢復期長?”
“不僅僅是這個原因。”陸北辰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後,語氣緩慢,“更多的是手術的風險。”
斯密斯深吸了一口氣,勸解,“你是個動過五十次手術的人,現在,你與我談手術的風險?”
陸北辰明白他的意思,身子往後一靠,“我明白手術都有風險,如果是以前,我會接受手術,現在,術後的風險xing是我評估的最重要因素。”
“你應該清楚你腦子裡血塊的qíng況。”斯密斯可謂是殫jīng竭慮了,“如果遲遲拖著不去做手術,你可能最後真會成為個廢人,手不能提腿不能動,萬一你的視覺再受影響……”
他不忍再說下去。
“那好,我問你,如果我接受手術,手術的風險xing有多大?”陸北辰一針見血地問。
斯密斯面色凝重,“風險xing很大。”
“最嚴重的qíng況是什麼?”
斯密斯看向他,“再也出不了手術室。”
“所以,我不能接受手術,至少不是現在。”陸北辰語氣堅決。
“這不像你,以前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你都會去爭取。”
陸北辰笑,“但我現在,只想活下來。”
斯密斯一怔。
“我知道,如果換做其他患者你不會一勸再勸,畢竟承受風險的事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陸北辰由衷道,“不手術,我只要對我的肢體有所控制就行,最糟的qíng況有可能會發生在幾年後,但如果接受手術,命不由我,我現在不能讓我的這條命有任何差池。”
斯密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陸北辰見狀,忙解釋,“別誤會,我從來沒懷疑過你的醫術。”
“不,我想的不是這個。”斯密斯一臉的高深莫測。
陸北辰不明他心中所想,微微挑眉。
“我似乎能猜出來你不想接受手術的真正原因了。”
陸北辰聞言這話後笑了,兩手一攤,“原因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斯密斯醫生,從什麼時候起你開始變得健忘了?”
“你說的原因,我相信。”斯密斯醫生笑了笑,抬手又指了指他,“但是,人能做出這麼大的改變,只能說明一點。”
“什麼?”
“或者是利益,或者是人。”斯密斯的藍眼睛異常透亮,“你,是因為人。”
陸北辰唇角上揚,“什麼時候改行了?做心理了?”
“想不想聽聽我猜測的結果?”
“洗耳恭聽。”
斯密斯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時衝著他笑得“詭異”,“你啊,中國有句話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說的就是你。那個小姑娘,叫做顧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