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走各的路各吃各的苦,相信筱笑笑自己心裡也是清楚的,這件事你就不要參合太多。”陸北辰輕聲勸說。
顧初重重嘆氣。
作為朋友,她是相信笑笑選擇顧啟珉是有她的考慮,老祖宗的話是寧拆十座廟不散一樁婚,之前她對顧主任倒也沒什麼,只是這次天天住了院她才知道了這件事。笑笑一個姑娘家的,一嫁過去就要帶那麼大的孩子,這其中的苦是可想而知的。雖說那孩子不是顧啟珉的,但天天一直喊他做爸爸,又是打小就被顧啟珉養大,這份感qíng跟親生父子有什麼區別?現在陸北辰又一針見血地說出了問題的關鍵,她更是憂心忡忡了。
前方紅燈,陸北辰緩緩停了車,順勢拉過了她的手,道,“筱笑笑已經是成年人了,又經歷了綁架,我想,很多事她已經想得很明白了。”
“但是,我真的很擔心她一旦結婚了,萬一那種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呢?”顧初的眉頭深鎖。
“別人的選擇你無法gān涉,選擇誰,想要什麼樣的生活那是她的抉擇。”
顧初不說話了,這些道理她何嘗不懂呢?陸北辰見她一臉的悶悶不樂,開導,“小孩子的心思也沒那麼難猜,笑笑會搞定的。”
“像是似的連恐嚇帶嚇唬的?”她偏頭瞅他。
陸北辰笑了,“事實證明我的方式沒什麼問題。”
“是啊是啊,對小孩子就冷冰冰的,面對小姑娘反倒是殷勤地不得了。”顧初故意取笑。
陸北辰終於領教了女人的記xing有多好,攥緊了她的手,耐xing相勸,“我看到了她是想到了你。”
顧初不解。
陸北辰也不多加解釋,看向她,不經意想起斯密斯說起的事。她是如此聰慧,又是如此關心他的qíng況,一時間,心口就暖了,手臂忍不住收緊,將她輕輕圈過來,低頭親吻她的臉頰。
如果沒有她,生命就變了冗長而失去意義,但恰恰是有了她,他才希望自己能夠活得更長久些,她受了太多的苦,他只願替她遮住頭頂的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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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村不大。
四處環山,終年籠罩在山野霧氣之中。早幾年,這村子裡尚算熱鬧,這幾年留守的都是上了年齡的人和女人孩子,青壯年大多都去鎮上或市里打工去了。這裡的氣候卻異常溫和,許是四面的崇山峻岭擋住了寒冷,竟能比鎮上還暖出幾度來。秦村以稻米為主,土地種出來的東西異常好吃,村民們亦不像是外界說的那樣“窮山惡水出刁民”,相反的,這裡不窮,人也不刁。
他們奉行著自己是大秦的後代,有著自己的規矩和禮節,甚至還有自己的祭天之日,無論是老人還是孩子,見了人倒是彬彬有禮的,女人則不怎麼出門。
羅池帶著手下來這裡多日了,吃了些在外面都看不到的蔬菜和水果,調查的這段日子過得倒是悠閒,沒想像中的冷。只是,這裡洗澡不方便,還有就是沒信號,這幾日他們全撐著衛星電話來與外界聯繫。來了多日,他與當地人混的不錯,可每每問起地方習俗就會覺得對方諱莫如深。
這一日他和手下到鎮上去調穆青燈丈夫的資料,車子進入鎮子後已是灰頭土臉的了。沒辦法,從秦村到鎮上沒有國道,只有一條不寬且坑窪的攀山道,村民會走、牛車馬車也會走,如果沒有事先的入村經歷,這一路下來羅池早就被顛簸得吐了。
鎮上的人不少,本就不寬的馬路,兩旁竟擺滿了商攤,買什麼的都有,吆喝聲連成一片,路人來來往往將通道堵個瓷實,任由車子如何鳴笛都置若罔聞。去接羅池的是鎮上的人,見狀後嘆氣道,“趕上集市了,沒辦法,過不去了。”
“換條路吧。”羅池捂著胃,鼻腔里全都是灰塵味,嗆得他直咳嗽。
“到鎮政aa府就這一條路。”帶路人無奈。
羅池大手一揮,“下車,走著去。”
車上其他人也是沒轍了,聽他的話一同下了車。
羅池跳下車後,朝著地上啐了一口,暗罵,“奶奶的,嗆死大爺我了!”再朝前看,一個頭兩個大,平時他最討厭往人多的地方扎,現在倒好,別說是車了,就連人都不會走得順當。
帶路的人說,這到年根底下了,鎮上的各村都跑過來擺攤,大家都要置辦年貨,這是今年最後一場市集,所以人格外多。羅池剛開始不關心這個,但看著兩旁的東西有的竟覺得好奇,倒也不知不覺走了大半路。羅池外形高大身材健碩,再加上長得不錯的臉蛋,所以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意,一看就不像是本地人,所以大家都吆喝他來買東西。
羅池被一個攤子上的東西吸引了,走上前,拿起的是一條純手工編制的皮帶手鍊,純牛皮,上面掛有大小不一的銅牌,其中一個較大的銅牌上刻有一朵花,看花瓣像是蘭花,但仔細打量又不像。很別致的手鍊,至少羅池沒見外面的人有誰帶過,更跟市面上的那些手鍊不同。跟著他前來的同事湊上前看了一眼,笑道,“頭兒,你怎麼喜歡這種女孩子家家的東西了?”
“你懂什麼?”羅池拿胳膊肘頂了他一下,手鍊一攥,問,“大嬸,多少錢?”
這位大嬸一看就是老實巴jiāo的村里人,朝著他伸出五個手指頭。羅池挑眉,“五百?”
“五十。”
羅池吃了一驚,再看手鍊,其實裡面的材質全都是好東西,那銅牌打磨得十分jīng致,而且一看就是純手工的,單是這份功夫可就不止五十塊了,更有一些木骨掛在其中,他看得清楚,是沉香。這幾年沉香木被炒得越來越高,緣由是越來越少,他聞了聞,確定是上好的沉香木。
但大嬸誤會了他的意思,忙解釋,“這是我家老頭子花了不少功夫做的呢,不貴了小伙子,拿去給女朋友帶會很好看,外面一定買不到。”
羅池就是打算買給顧思的,他知道那丫頭定會喜歡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二話沒說掏了一百塊給她,說了句不用找了。像是得了個寶貝似的小心翼翼揣進兜里,心想著等晚上的時候給她打個電話。大嬸近乎塊感恩戴德了,連連道謝。羅池指著銅牌上的花問其名字,大嬸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