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廳里安靜,大家陷入沉思。
“也許,是展示。”突然,始終保持沉默的陸北辰開口了。
眾人看向他,羅池坐他旁邊,側過身亦看著他,不解,“展示?什麼意思?”
陸北辰今天參會穿得稍顯正式,一如既往地嚴肅認真不苟言笑的。“從屍體qíng況來看,不管是跳樓的錢豪、燒炭的劉川還是割腕的馮梓蓮、車禍的艾欣,這四人都不屬於他殺,表象為自殺,嚴格定義為是由腦猝死引發的自殺xing死亡。死者艾欣除了不是失蹤人口外,其他幾項都與三位死者有著驚人的相似。第一,他們的年齡都固定在25歲之間;第二,除了艾欣外,我對其他三人進行解剖發現其三位在視覺中樞神經上都有一定的損傷;第三,在四人足部踝骨位置都有qiáng制植入金屬物的硬傷,我已經將硬傷圖形進行平面化照片,稍後會發給各位,我懷疑更像是一種組織符號或記號。另外,屍體被凃有高qiáng度防腐劑,但還是可以從腐爛程度推算出大概死亡時間,艾欣不用多說,半年前死亡,割腕的馮梓蓮死亡時間超過半年,保守估計是在一年左右,燒炭的劉川死亡時間為一年半左右,錢豪的死亡時間更久一些,大概超過兩年。”
羅池腦袋轉得快,驚愕,“每隔半年死一個人?”
“對,他們之間都是相差半年。”陸北辰點頭,將手頭的文件闔上,繼續說道,“除艾欣外,實驗室那邊正對三位死者做進一步的解剖化驗,我會重點排查這幾位死者是否被人注she了某種藥物或服食了某種藥物。”
“你剛剛說到的展示是指?”羅池問。
“四人的腳踝骨有同樣的標記,我懷疑他們是被人qiáng制帶到了某種機構,所以說他們不是失蹤,只是被人監視直到死亡。”陸北辰道,“大家也看到了,四人的死亡表qíng各異,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他們在死前是看到了某種東西,但實際上我更傾向於是jīng神系統被破壞引發的虛擬xing視覺誤導,換句話說就是,他們也許在死前真的是看到了什麼東西,但這些東西是不存在的,只是幻覺引發而已,因為,他們的視覺中樞系統都受到了損傷。這個神秘人必然是知道他們的問題,而奇怪那名蠟像師又是迫切需要震撼的作品來東山再起,這四人的死亡神qíng足以成為不同於其他作品的素材,所以,神秘人的目的我個人認為是種展示,又或者……”
說到這,陸北辰頓了頓,一時間陷入思考。
其他警員正聽在關鍵頭上,見他沉默,其中有一位忍不住問,“陸教授——”
話沒等說完就被羅池的手勢打斷,示意他噤聲。
陸北辰一手摩挲著下巴,一手在若有若無地輕敲著桌面,羅池知道他有這個習慣,思考案qíng時,手指總會下意識地敲著桌面。
沒多久,他開口了,卻是推翻了自己剛才的言辭,“不對,不是展示,是提醒!”
羅池一怔,“提醒?”
“對,那個神秘人想用這種方式來引起關注。”陸北辰微微眯眼,“為什麼要將屍體提供給奇怪?那是因為神秘人知道奇怪的蠟像展以這種主題推出的話必然會引起公眾的關注,這是一種最快最有效的傳播平台。所以說,那個神秘人迫切需要一種方式來對外公布這件事,但又不現身,以不露面的方式跟奇怪合作,說明那個神秘人並不想炫耀和展示什麼,只是為了提醒,提醒大眾,又或者,提醒你們警方。”
眾人聞言議論紛紛,羅池思索半晌,同意陸北辰的判斷,“沒錯,我們之前也遇上過那種以殺人為樂或炫耀其殺人成果的兇手,往往這類人在心理上已是扭曲,所以他必然會以高調亮相的方式跟我們警方鬥智鬥勇,但這個神秘人不同,他行事低調不為人知,連奇怪都不知道對方是誰,從神秘人不留一絲線索給奇怪這種行徑來看,對方的確是想要告訴我們一件事,通過秀展的方式,甚至說對方想要將這件事公布於眾。既然陸教授提到了四人腳踝骨上相同的傷勢,那麼有可能真的是某種組織或機構的符號,進一步再去分析,那個神秘人想要爆出真相卻又不能露面,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也跟這個組織或機構有關?”
一番,大家也是各抒己見。
“艾欣的家屬不同意解剖死者,羅池,你需要跟死者家屬溝通一下。”陸北辰輕聲道。這也是他剛才在說到某個關鍵點時總要除去艾欣的原因,家屬不簽署同意文件,他就無法進行解剖,那麼就無法判斷出艾欣是個例還是跟其他三人有聯繫。
羅池點點頭,“放心,這件事jiāo給我。”想了想又道,“另外,半年前陸教授的車禍看似跟這起死亡是兩起案子,但我個人認為是同屬一件大案,如果艾欣跟其他三人一樣在腦神經上受到損傷以致於看到了幻覺,那麼謊稱陸教授發信息的那個人有可能就是幕後主使,對方一定是在很清楚艾欣狀況的條件上加以利用達到犯罪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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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初又排回了神外,在進過幾個科室輪番上陣後,等她再回神外後見到科室里的人像是見到親人似的,相比較其他人體器官,同樣是外科,她更痴迷於神秘的大腦世界。
只是,這次她回來總覺得筱笑笑和顧啟珉有點怪,以前顧啟珉在手術台上總是風趣得很,但現在大多數時間都是繃著臉,手下的小醫生犯了一丁點錯誤都會被罵得狗血淋頭,筱笑笑跟顧啟珉同出同進的時候也少了,不再像以前似的同上下班吃飯之類的。
更甚者有一次去茶水間沖咖啡的時候,顧初無意聽到小護士們在傳一件事,說有人看到顧啟珉在停車場上對筱笑笑大打出手,描繪地有聲有色的,顧初聽得心驚膽顫。
與其聽著流言蜚語,她倒不如直接去找筱笑笑問個明白。可笑笑一口否定,說是沒有的事,可能小護士是看錯了,她和顧啟珉經常瘋鬧,所以讓別人看了去造成了誤會。
顧初半信半疑,信,是因為她覺得顧啟珉向來君子風度,不會說對一個女人尤其還是自己苦苦追求才娶到手的女人動手。疑,是因為她的確覺得筱笑笑和顧啟珉之間像是在鬧彆扭。
筱笑笑說她胡思亂想,又嗔道,“你這是多不希望我好啊。”
顧初聽她這麼一說也覺得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去心外看喬致遠的時候井慧也在,拉著她家長里短說個不停,不過大多數的談姿還是要撮合她和喬雲霄的意思。喬致遠也算是脫離了危險期,但要長期在醫院待著,將管家等人支走後他拉著她的手說,就算你不跟雲霄在一起,陸家的人也不是你最好的歸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