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換個話題討論。”顧初一拍手,身子朝後一靠,“我結婚了。”
筱笑笑沒當回事,“你的戒指打從年初就戴在手指頭上了。”
“我上午登記了。”顧初不緊不慢地說。
筱笑笑倏然停住看病歷的動作,抬眼驚訝地瞧著她。顧初朝她晃了晃戴戒指的手,“以前呢這枚戒指只有口頭承諾,從今天開始,它被賦予了法律的意義,我呢,現在是名副其實的陸太太了。”
“等等,我有點消化不良。”筱笑笑起身,在她面前來回來地走了兩圈,然後站定,瞅著她,“也就是說,你今天上午嫁給了陸北辰?”
“嗯。”
筱笑笑一手撐著桌子,臉幾乎貼近她,“你沒問題吧?還真嫁啊?”
“我嫁人有什麼問題了?”顧初眨巴雙眼,“筱姐姐,我今年26了,這個年齡結婚違法嗎?”
“26結婚算晚嗎?當然,我說的不是年齡問題。”筱笑笑差點被她帶溝里,馬上拉回自己想要表達的觀點,“我的意思是他們陸家那麼亂,你合適嫁進去嗎?”
“筱笑笑同學。”顧初起身,雙手箍住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想說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但事實上陸北辰打算長居國內,我們可能沒那麼多時間跟陸家人接觸。”
“別避重就輕,你以為我想跟你說婚後的jī毛蒜皮?”筱笑笑語重心長,“陸家的新聞你不是沒看到。”
顧初收回手,輕聲說,“其實說一千道一萬我嫁他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愛他,我離不開他,就這麼簡單。”
筱笑笑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就無奈地笑了,“是啊,這是一個最qiáng有力的理由。”她真心忘了婚姻的真諦,可能源於自己一次失敗的婚姻。婚姻建立在愛qíng的基礎上,而愛qíng原本就應該是不顧一切和歇斯底里,只有經過愛的衝動才能過渡到穩定婚姻,顧初是對的,如果一段婚姻里缺了愛qíng,那麼維繫婚姻生活的剩下什麼?可能只剩下相敬如賓的感qíng了。
“我羨慕你,顧初。”她由衷地說了句,“是我把太多東西加注在愛qíng里了,所以,你這麼一往無前也許是好事。”
“親愛的,謝謝你。”顧初感動地摟住她,她希望得到祝福,來自她最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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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初下班回家快七點了,等回了老洋房後,不曾想羅池也在,跟著陸北辰一同在收納東西。當然,羅池是個粗線條的人,相比陸北辰那種近乎有qiáng迫症的規整勁差得十萬八千里,她剛進玄關就聽見陸北辰的一聲低吼,“羅池,這個箱子裡的東西重新整理!”
“挺好的不是嗎?重新整理什麼啊?”羅池也是大嗓門。
“你是不是不懂分門別類的意思?”陸北辰的qiáng迫症又犯了,“文具為什麼要跟我的領帶放在一個收納袋裡?”
羅池說,“放在一起怎麼了?到了新家你不是一樣要重新歸類收拾?”
“你來就是添亂的,趕緊走!”
羅池跟他對吼,“陸北辰你別太過分啊,我今天難得休息一天還奉獻出來給你做勞工了,沒功勞也有苦勞吧?就這麼打發我?”
家裡多了羅池,就相當於多了四五個人的熱鬧,顧初一腳踩進客廳,放眼望去全都是收納好的搬家箱,每隻箱子上詳細標註了物品類別、名稱甚至是……數量,而這些標註不是簡單寫上去的,是制表模式,看得讓人眼花繚亂。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是陸北辰的風格,上一次搬到老洋房的時候她已經領教過他在收納東西上的事無巨細。所以,他看不慣羅池收拾東西很正常,換做是她,怕也會被他訓得狗血淋頭。
“哎顧小妹你回來得正好——”
“以後你需要稱呼她為陸太太。”陸北辰慢條斯理地打斷他的話,糾正了句,然後將他剛剛隨便收納的袋子拎過來,重新整理。
羅池一身jī皮疙瘩起來了,搓了搓手臂,招呼顧初,“你看見你家男人了吧?你說,我以後還怎麼跟他合作?白眼láng一個。”
顧初看著眼前的一隻只箱子,嘆為觀止,“陸北辰,你的工作效率實在超出常人啊。”一下午的時間竟都收拾好了。
“還有我的功勞。”羅池沒好氣地說了句。
陸北辰懶得搭理羅池,對顧初說,“這裡可以留些簡單的生活用品,新房那邊拎包可以入住,十分鐘後搬家公司過來。”
“你的意思是,今晚我們就要搬過去?”
“新婚之夜要在新房過,吉利。”羅池多嘴了句。
陸北辰難得同意羅池的說辭,可在顧初認為,這完全是陸北辰的大男子主義在作祟,都住了這麼久老洋房了,還差這一天半天的?但看架勢他是下定了決心,也只好順著他的意思。陸北辰又道,“不耽誤晚餐時間,八點半左右就能搞定,新房那邊慢慢收拾。”
“哦。”顧初沒什麼意見。
羅池耳朵尖,“沒錯,千萬別耽誤晚餐時間,我今天中午只吃了個燒餅。”
“跟你有什麼關係?”陸北辰皺眉。
羅池早就習慣他這種過河拆橋的態度,眉頭一橫,“總之,今晚我就吃霸王餐了,順便當為你們慶祝新婚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