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誰能料到?會不會連累對方那也要看對方是什麼人吧。”凌雙輕嘆,“我多少聽說了你哥的qíng況,但他也沒因為身體的緣故而放棄顧初,有時候就是這樣,兩個人共同面對總好過一個人,至少會讓對方覺得自己也努力過了,不留遺憾。”
陸北深搖頭,“我認為這是自私,可能是太怕失去,所以才不敢放手。”
“愛qíng誰不是自私的?除了真要面對生死,就像是顧思。我想在她臨近閉眼的時候一定是後悔的,如果她能夠早點跟羅池表明心跡,那麼至少他們還愛過,羅池也不會因為她的那句話而更加內疚,像個廢人一樣半死不活地好幾個月。”凌雙否認他的說辭,“我覺得你哥不是自私,他是自信,他相信就算自己再不濟的qíng況下也能帶給顧初幸福,就算他不在了,他相信顧初也不會因為沒有陪在他身邊而內疚一輩子。”
陸北深嘴角搐動一下,沒說什麼。
“你知道我愛你的。”凌雙大大方方承認,說完又笑了,“這話聽著挺ròu麻,但我不想隱瞞自己的心思。當初我棄醫從文,其實就是怕極了生命的無常,怕極了見慣了生死。我qíng願躲在燈紅酒綠里來等著心裡的那個人出現,因為我怕我如果一旦從醫就會變得麻木,就會喪失對等待的期望。”
陸北深的眉頭輕輕蹙起,抿著唇沒說話。凌雙看著他,“其實你知道我在等誰。”
“也許,那個人並不值得你去等。”
“等不等的都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了。”凌雙執拗地盯著他,“自打思思沒了之後,我總覺得命運無常人命脆弱,北深,如果你還愛我的話,那麼我們就在一起吧,我們不要再làng費時間了。但如果你不愛我了……那你就明明白白地告訴我,那我以後絕對不會再來纏著你,該努力的我已經努力過了,我無怨無悔。”
陸北深看了她半晌,說,“我未必會給你帶來幸福,我怕有一天你會對我失望。”
“你知道做出版人最不能想的是什麼嗎?就是假設,如果一切都是假設,那麼我的雜誌就辦不下去了。一般來說,我都會根據現實qíng況來預估未來行qíng,也許上天眷顧,我預估的每一期主題都會大賣。”凌雙盯著他,淺淺含笑,“愛qíng我想也一樣,就算最後落得無疾而終,至少過程中我能賺得衣缽滿盆。”
陸北深笑了,說,“以前你說話做事就挺大膽,現在這屬於倒追我?”
“不行嗎?”凌雙與他對視,目光灼灼,“現如今男女平等。”
“男女平等是不假,但有些事還得要男人主動才行。”陸北深微勾唇角。
“例如?”
“例如求愛這種事,再例如……”陸北深說到這兒低下頭,主動貼上她的唇。
*
喬雲霄成了羅池的說客。
其實也算是間接得跟陸北辰合作了。
羅池找上喬雲霄的原因很簡單,喬雲霄和陸北深來貢卆是為了投資前的考察,雖說西寨的人不待見這樣的投資和開發,但不得不承認喬雲霄比陸北深更能跟王族長聊得來,所以找喬雲霄去跟王族長攀關係更合適。
喬雲霄當晚聽了羅池的請求後說,我是個商人,做事總不能làng費時間成本吧。羅池振振有詞說,你閒著也是閒著,還有啥時間成本可làng費的?再說了,千萬別告訴我你對這件案子不關注,否則你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喬雲霄笑得恣意,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
結果羅池拎了幾瓶子青稞酒跟喬雲霄火拼,愣是把喬雲霄灌得頭暈目眩不省人事的,然後他再跟喬雲霄磨叨這件事。據瑤姐這個目擊者聲稱,當晚喬雲霄醉得都邁不動步了,是羅池把他給背進房間的,然後一晚上沒出來,等第二天的時候羅池手裡就多了張紙,洋洋得意地下樓吃早餐,喬雲霄衣衫不整地追著下了樓,要搶他手裡的紙,並且呵斥羅池卑鄙無恥。羅池一臉的不懷好意說,你都賣身給我了,手印在這呢不能反悔。
具體兩人一晚上在房間裡發生了什麼誰都不知道,羅池把紙張jiāo給瑤姐的時候她看了一眼,第一眼就掃到了手寫的三個大字:賣身契。
羅池神秘兮兮地跟她說,別偷看,別讓姓喬的小子要去,我看好你哦。
就這樣,喬雲霄不得已成了羅池手下的一名說客,千里走單騎地來到西寨為陸北辰一行人能夠上山再次勘察現場而努力奮鬥。這場談判共歷時三個多小時,等喬雲霄從王族長那出來時,羅池慵懶地靠在車前,一臉騷包地看著他笑,“美男子出馬,事倍功半啊。”
“滾。”喬雲霄送了一個字給他。
“好嘞。”羅池利落上車,又主動給他開了車門,“只要你順利完成任務,別說讓我滾了,讓我爬著下山都沒問題。”
喬雲霄喝了一晚上酒,頭還昏昏沉沉的,懶得跟他多說什麼,淡淡地來了句,“王族長同意了,但上山歸上山,別gān涉人家的習俗和規矩。”
羅池笑了,“所以說,必要的時候出賣色相也是可以的。”
喬雲霄gān脆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