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拋棄了。”
“叔叔好可憐。不過不要緊,等我長大了,我可以嫁給叔叔,我最喜歡叔叔了,我一定不會拋棄他。”
我把口裡的水噴了。
2008年夏
我們在倫敦生活得很好。少卿在這裡反而更能發揮所長,閒暇時,他帶我們四處遊玩,耐著xing子陪我練英語口語。
我的不值得炫耀的學習能力再度體現出來,所以多數時間都留在家裡種花、養狗、指揮工人收拾房子。反而是婆婆與阿愚,很快就與外國鄰居打成一片。
重新適應一個新環境,接受一份新工作,或許很艱難,但我感受不到。因為留給我的永遠都是一片玻璃屋頂之上的蔚藍天空。
學了那麼多年的英語卻無法與人正常jiāo流雖然很丟臉,卻也不是壞事。因為我總是悶在家裡,少卿反而願意抽更多的時間來陪我。
婆婆說,少臣與安若應該很快就能復婚了。她與前任以及准下任親家通了長達一個半小時的越洋電話後,仍是掩不住喜上眉梢,千載難逢地親自下廚為我們做了一桌子中西結合的菜。
當晚,少卿與阿愚都鬧肚子。
我撥電話給少臣把他大大嘲笑了一通,他一句話也沒反駁。
總之,一切很美好。
2009年
四月,糙長鶯飛,chūn暖花開。
安若生下一個漂亮男孩。我們與婆婆一起回國兩周後,她仍不舍離開小孫子,打發我們回英國,自己繼續在那兒當只幫倒忙的閒職保姆。
周末,我們一家開車經過海底隧道去法國遊玩,兼參加一個少卿朋友籌辦的慈善遊樂會。
阿愚對那個比她的布娃娃還小的小嬰兒念念不忘,聲稱長大以後可以娶他,這樣她就跟她親愛的叔叔關係更親近了。
最初對她的這種驚人言論我總驚詫莫名,如今已經見怪不怪。我笑笑說:“少臣當初那套‘男孩親母’的理論正好可以適用於他們家,等小珈銘大上幾歲,就可以保護安若不受少臣欺負了。”
少卿說:“沒人幫忙時少臣也只勉qiáng與安若打個平手。再加一個小幫手,那他準定只輸不贏。”
那種場面真值得期待又令人嫉妒,我一想起來就想笑。
安若真好命,哪像我,一對一已經不是少卿對手,結果還有個阿愚永遠跟他同夥。
慈善會結束時,少卿去取車,我與阿愚在休憩區等待,赫然在人群中見到一抹熟悉的倩影,長裙飄逸,笑容優雅,歲月似乎從未在紫嫣身上留下過痕跡。
我靜駐片刻,抱著阿愚上前打招呼。阿愚主動與她握手,將抱在懷中的幾個毛絨玩具送她一個。她平時對人很少這麼友善。
“真是漂亮可愛的小姑娘,長得像你也像他。”紫嫣微笑著向我們告別離開。
在車上,我對少卿說看見紫嫣的事。他說:“我看見她了,還有她的未婚夫。”他說這話時神色平靜,仿佛在談論一個多久未見只是泛泛之jiāo的普通的同學。
“她看起來還不錯。”
“對,比以前好了許多。”
我倆停止了這個話題,但是阿愚奶聲奶氣地說:“媽媽,剛才那位阿姨,真是漂亮。”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少卿說:“你媽媽也很漂亮。”
每次一同出遊,回程總是我開車,因為累了的阿愚一定要她爸爸的懷抱當搖籃。
此時她又能昏昏yù睡,少卿脫下外套將她裹起來,將她安全而舒適地安置在自己懷中。我將電台的音量調小。
車上的中文電台里響起一首名字叫做《全世界我最愛你》的老歌。第一次聽這首歌時,我年紀還很小。
阿愚把腦袋往少卿懷裡又拱了拱,半夢半醒地撒著嬌:“爸爸,全世界你最愛的人是不是阿愚?”
“那你打算把你媽媽排到哪兒去呢?”
“那就最愛我們倆吧,我是這隻手指,媽媽是這隻手指。”她拖著少卿的兩隻手,掰著他的拇指,然後伸出細細的小指,qiáng行地與她的爸爸拉鉤,“就這樣說定了,全世界你最愛的人是我和媽媽。一言為定哦,一百年不許變。”
“好,一言為定。”少卿說,順從地伸著手被她搖來搖去。
我專注地開著車,裝作不去理會那一大一小的童言童語,但是笑意從嘴角悄悄地蔓延到每一個細胞。
這就算是表白了吧,雖然形式有點特別又意外。
(此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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