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世挑眉:“你還敢讓我快開?上次的事你都沒留下心理yīn影?”
“吃飯還會噎死呢,哪來那麼多心理yīn影。你再這麼guī爬,我要打車走了。”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筱和和,你兩項全占了。”
和和別過頭不看他。岑世把油門一踩到底,車子彈出去,和和險些撞到車玻璃上。
岑世有些無聊地在車上等著和和。她趕在閉店前十分鐘小跑進了那家jīng品店,但不許他跟著。三分鐘都不到她就出來了,手中已經提了兩個袋子。
岑世咋舌:“你這速度可真不是蓋的。”
和和跑出來後明顯開心了許多,主動給岑世展示她買的東西,是同樣款式兩雙鞋,一雙綠色,一雙米色。
“不錯。筱小姐,你買東西的樣子越來越有名媛的風範了。”
和和裝作沒聽出他的挖苦,認真跟他解釋:“前些天我猶豫不定買哪種顏色,打算等想清楚時再買。今天突然想,萬一都被別人買走了呢,還是早早買下來的好。”
岑世一本正經:“當然當然,掌握主動權最重要。買鞋子又不是選老公,只能挑一雙。只要你喜歡而且錢足夠,買十種顏色的也沒關係。”
和和哼了一聲,把裝鞋的袋子使勁地扔到車后座,又別過頭去不理他。
岑世專心地開車,過了一會兒又笑了:“你那兩位長輩,還有鄭公子,是不是從來沒見過你這副刁蠻樣子?你剛才在那兒簡直就像小白兔,太乖了。說起來,我比他們幸運多了。你說是嗎?”
和和惱了:“岑世你能不能閉嘴!”
岑世作一副誇張的受驚嚇狀,反而把和和逗得沒脾氣了。她磨了磨牙,又看向車窗外。
過了許久,岑世說:“有脾氣就發出來,有話就說出來。憋著不怕得心臟病嗎?”
“你才得心臟病呢。”
岑世專心地繞過一個彎道後說:“鄭諧有什麼好?就像一具貼金鑲玉的漢白玉雕像,冷冰冰,沒正常的人類感qíng。哦對不起,我忘了他qiáng大的內在,他的內在是智慧機器人,而且永遠是最新最qiáng的版本。”筱和和白了他一眼。
岑世無視:“筱和和,你找我陪你演戲,究竟是演給你媽媽看,還是演給鄭諧看?或者,你是演給你自己看?”
“岑世,你如果厭倦了,可以提前離開。謝謝你這陣子陪我。”
“沒煩,我正覺得有趣呢。只是今天突然發現,我找不准角色定位了,想把功課作仔細些,免得穿梆。”
“對不起。”
岑世被和和沒頭沒腦的回話弄得無言以對。半晌後說:“和和,你以前真的喜歡過我吧?”
和和想了很久:“是。很久以前了。”
“和和,你那時候走得那麼gān脆,我以為你根本不喜歡我,只是自尊受傷。如果那時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歡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
“都過去了。別說了,都過去了。”和和低聲打斷他的話。
“其實我想跟你說,喜歡一個人,就應該讓他知道。”岑世見和和許久沒回應,也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我請你吃冰淇淋吧。你想吃嗎?”
“不想。”
“我想吃。要不,你請我吧?”
城市的另一處,楊蔚琪攥了鄭諧的手,在夜市里穿行。
夜市熙來攘往好不熱鬧,食品攤位的各種香氣混作一堆,生成一股奇怪的味道,百貨小攤琳琅滿目,天上地下,無奇不有。
楊蔚琪買了一對小布魚後回身對鄭諧說:“你家裡的那一串,是和和自己做的嗎?”
鄭諧邊點頭,邊伸手去撫自己的袖子。
楊蔚琪笑起來:“你今晚已經扯了好幾回袖子了。原來你也有小動作。”
鄭諧唇角的笑意漸漸收斂。
他也不知自己何時養成這樣的小動作。
和和很小的時候,跟他出來時總緊緊地抓著他的手。
等她長大一些,知道男女有別,就不再拖他的手了。但是人多的場合,他擔心她丟失,常常扯著她的書包袋子,或者揪著她的裙帶,和和抗議他像在牽一隻小狗,後來就改扯他的袖子了。尤其她累的時候,把全身重量都掛到他身上,常常將他的袖子扯得皺皺巴巴沒法見人,害他不得不一次次撫平。
他還記得,上次她扯他的袖子巴在他身上讓他拖著走,就是在這個亂鬨鬨的夜市里。才幾個月而已,恍如隔世。
他同時想起剛才和和扯著岑世的袖子的樣子。原來那只是她的習慣動作而已,對誰都一樣。
他也應該努力改掉這個壞習慣。
到了人多處,楊蔚琪又緊緊地抓住他的手,怕與他走散。兩人的手心出了汗,粘粘膩膩。鄭諧有片刻地恍惚,他抽出手,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瘦瘦弱弱,細膩柔滑,有一種熟悉感。
第二天,和和與媽媽坐在起居室里曬著太陽,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和和媽問:“你跟鄭諧怎麼了?”
“沒怎麼啊。”
“上次一起回來,你還跟他撒嬌,昨晚卻沒看他一眼,裝陌生人。”
“我跟鄭諧哥太親近了,怕楊小姐會誤會……不是,怕她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