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不愛你的話,為什麼要和你結婚?”
“我太想得到了他,看到他喜歡自由,就投他所好,表現得好說話、寬容、不麻煩,又獨立。他愛上了我刻意表現的樣子。”她突然笑了,從沙發上撐起身子看著我,“曼曼,你看,別人說得沒錯,我的確心機深刻。我唯一沒想到的是,愛qíng這件事上,心機會害了自己。”
“可是誰在戀愛中都會力圖表現得好一些吧。”
“齊鋒不是這樣的,他從來不屑於掩飾自己,他總是坦白承認,他就是一個活得自私又自我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家裡催他結婚,他是不會向我求婚的。他覺得我會是一個不麻煩的好妻子。”她喝了一口酒,短促地笑了一聲,“真諷剌,如果換到今天,我倒真能滿足他的願望了。”
“為什麼你要那樣,我是說,和他吵?”我似乎應該勸她調整和愛人的相處之道,寬容呀給對方空間呀理解呀自尊之類,可是這樣的陳詞濫調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我完全辭窮了。
“女人,別的女人,一直都有,結婚前,結婚後,現在。聽說今天還跑到你那去了吧。”
我呆呆地唔了一聲,欣語給我們各加了點酒,看我魂不守舍的樣子,笑了。
“我同qíng她,可憐的姑娘,以為自己憑一點孤勇就能抓住這個男人,天知道我試過,沒成功。就算這會我給她騰位置,她也成功不了。”
“齊鋒,就是這麼個人嗎?”
“我應該對他公平點,我好象把他說成一個濫人了。其實他對人是公平的,他只是愛自己勝過愛別人,沒辦法。”
第13章
我們倆都喝了不少,可是也沒到醉的地步,微醺的狀態好象是最放鬆的狀態,可是我知道,我們兩人的心qíng都不輕鬆。
我被嚇到了,本地報紙上的傾訴專欄每天都會登些悽慘離奇的故事,小護士們大愛這一版,經常會在休息時間討論,我有空也會看看。可是那些都比不上身邊這個自己差點有份出演的事件來得震撼。
到了快二十八歲的年齡,曾經荒謬對一個錯誤的男人記憶太深,相了多次無趣的親,又和一個男人剛剛約定了婚姻,我忽然發現我對感qíng對男人還是近乎一無所知,他們要的是什麼,我們從他們那希望得到的又是什麼。那麼多飛蛾撲火的糾結,那麼多明知無望仍然不改的堅持,那麼多所託非人的無謂等待。
“這麼說他不想離婚了,你自己怎麼想?”
“隨便,反正我也不想再結婚了,離不離有什麼關係。”
“這算什麼,如果你已經適應沒他的生活了,何必要把自己套在他給的婚姻的名義裡面。”
“我以前是和自己較勁,以為我付出了愛,他就該有相等的回報,現在想明白了,我向他要求他給不了的東西,也真是難為他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他非要保留這個婚姻,可是他堅持,就由得他好了。至於那女人,是他的事,我不管。”
我有點發冷,不禁想起丁越,一時不知該不該提起他,欣語的想法裡面好象就沒包括有這個人,可憐的小丁,英明了一世。
“那么小丁呢?”我到底還是問了,好象不問對不住劉敬群一樣。
“他有他的世界,從一開始他就跟我說了他是不婚的,”欣語漫不經心地說,“當時我就笑了,說真巧啊,我也不可能重婚。我想他會理解我的。”
我一定是喝多了,不禁呻吟了一聲,天要亡你呀小丁,你耍酷上癮自作自受,怪不了別人。
“對不起呀曼曼,我嚇到你了。”欣語苦笑,“我自己也覺得自己真是yīn暗。”
“倒不至於,你不要總覺得我是生活在象牙塔里。醫院裡什麼怪事都有。”
我說的實話,據說現在大夫也是出軌的高危人群了,醫院裡時常會有緋聞傳播,就是因為壓力嗎?我不理解,當然我不理解的事不止於此。
我鼓足勇氣說,“我就是沒法理解你的想法,重新開始生活不好嗎?不一定是和小丁,那傢伙有時也不靠譜。為什麼還要和齊鋒攪在一起?”
“和誰呢?我不嚮往,真的。你看我有一點錢就趕緊買了這個房子,因為我已經沒熱qíng可以付出了,也不期待另一個婚姻了。”
我再次確認自己喝多了,因為我覺得欣語的邏輯有問題,但我卻反駁不了她,只能悶悶地說:“聽你這麼說,我對婚姻也沒期待了。”
“別傻了,敬群是好男人,和他一起,你會幸福的。”
第二天我休息,我放心地把自己喝高了。當晚我就睡在欣語那,第二天醒來時頭有點疼,暈暈乎乎起chuáng梳洗,欣語已經穿戴得整整齊齊在廚房烤麵包。
“周末呀,你還要上班嗎?”
“嗯,今天要去機場接一位重要客人。”
“萬惡的資本家,給你多少工資呀值得這樣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