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哭笑不得,暗想如此曖昧的姿勢落到戴維凡眼裡,這廝指不定想哪去了。她轉回頭正要說話,恰好許至恆也回頭,他的嘴唇一下觸到她額上,那個溫度讓她大吃一驚,頭猛然向後仰,他的嘴唇順勢滑到她的唇上,兩人嘴唇jiāo接到一處,他的溫暖,她的冰涼。葉知秋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他已經吻住她。
他的呼吸中跟她同樣帶著酒的味道,同時沖入她鼻腔的還有須後水的清淡氣息,這個吻由輕柔到加重力道,葉知秋意識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覺張開嘴在回應他,嚇得頓時酒醒了一半,頭再往後仰擺脫他的唇,雙手用力撐開他,掙開他的手臂,披著的西裝外套滑落到地上也不管了:“我先走了,再見。”
她疾步走去拉開落地長窗進到裡面,看自己剛才坐的位置,戴維凡已經無影無蹤了,她也懶得去找,下樓直接出了酒吧,冷風迎面chuī來。她坐戴維凡車來的,根本沒穿外套,只能急急走向人行道邊準備攔計程車。
許至恆緊跟她身後出來,重新將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走吧,我送你回家。”
葉知秋愕然回頭,懊喪地看著他:“不用了,我等計程車。”
“你喝多了,打車不安全,而且現在真的不好打車。”許至恆笑著說,“我送你,保證不亂動了。”
葉知秋向人行道邊一看,果然站了好些成雙成對的男女,正望眼yù穿等著空車。她這會酒意上涌,倒是沒覺得冷,可知道chuī著冷風等下去恐怕得招來感冒,而她現在就算有任xing生病的體力也沒有那個時間,只好嘆口氣,決定妥協,跟在許至恆後面去他停車的位置。
許至恆控遙控開鎖,替葉知秋拉開車門,然後上了司機座,先發動車子開了暖氣,再設定GPS,葉知秋住的大廈還在目的地收藏里,直接找出來就可以了。他轉向葉知秋,探身過來,葉知秋往後一縮,警惕地看著他,他暗暗好笑,拉過安全帶替她繫上,葉知秋窘得臉再度漲紅。
車子發動,熱風一chuī,葉知秋馬上有點昏昏yù睡了。她只能努力挺直身體瞪大眼睛看著前方,許至恆瞟她一下,覺得她那個樣子頗有點稚氣好笑:“放鬆點,我是有正當職業的良民,連身份證複印件都在你那裡,不用這麼緊張吧。”
葉知秋也瞟他一眼:“正當職業麼?你是浙江人對吧。”
許至恆點頭。
“我在浙江出差,倒是看到過不少你這樣的人。”
“我還真不知道我是什麼樣,說來聽聽。”許至恆不免有點好奇。
“上面一件Armani西服,下面名牌牛仔褲,腳踏限量版運動鞋,斜挎一個LV的包包,開卡宴,據說就是你們那邊放印子錢的人的標準配置。你只差個LV包了。”
許至恆聽得差點吐血。他知道他的家鄉的確有一批以放高利貸、開地下錢莊為業的人,而且行事相當張揚,在當地也頗引人側目。可是他堂堂一個斯坦福的碩士,在上海混了幾年外企的標準白領,居然頭回被人劃到那類人中間。
不過再一想,他今天的裝束的確和葉知秋說的分毫不差。Armani西裝上衣是在上海工作時女朋友堅持讓他買的,其實他平時更鐘qíng比較隨xing點的衣著風格,並不愛好歐洲的奢侈大牌,只是出門時隨手拿了穿上。GAP牛仔褲還是在美國讀書時置下的,穿了好幾年,正是磨合得舒服的時候,上身的頻率很高。球鞋他的確買了不少限量版,完全是個愛好。至於卡宴,則是家人買給他的禮物,直接遞鑰匙給他,他對座駕並沒特別的愛好,也就接下來了。沒想到一組合下來,竟然成了這麼個效果。
葉知秋看他做聲不得,暗暗慡快,一個笑意忍也忍不住地在嘴邊擴大,只能用力抿住嘴唇不讓自己笑出聲。
許至恆一瞥之下,大笑了起來:“你就別忍著了,笑吧笑吧。”
葉知秋笑倒在椅背上,一邊笑一邊說:“還好,你這人還算開得起玩笑。”
許至恆見她笑得開懷,一掃剛才的鬱悶之色,哪裡會在乎那點無傷大雅的小玩笑。車子停到了葉知秋住的大廈門前,她回頭說:“謝謝你,再見。”
許至恆先伸手過來替她解開安全帶,看著她,突然正色說道:“我可不是放印子錢的,我有份正當職業。”
“哎,你還是介意了呀?對不起,我開玩笑的,哈哈。”
“不,我不介意玩笑,不過一定要解釋清楚,”許至恆仍然目光炯炯看著她,“因為以後我想約你出來,我猜你一定不會跟個放印子錢的人約會。”
葉知秋吃了一驚,呆了一下才說:“我好象也不會想跟自己的房客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