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我失戀了,安慰一下我吧.別談工作了。”
葉知秋懷疑地看沈小娜,她穿著西瓜紅吊帶上衣配磨白牛仔半截褲,妝化得明艷,氣色仍然青chūnbī人地好,哪有一點失戀的樣子:“失戀?和誰?”
“還有誰?我跟維凡表白了,他居然那麼老套地說拿我當妹妹,我難道就是當人妹妹的命嗎?向遠哥也拿我當妹妹。”
葉知秋再看一下她,不得不在心裡說,這姑娘二十五歲過了,嬌憨得還如此理直氣壯,確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妹妹樣子:“這不算失戀嘛,只是你表白他沒接受,都沒開始戀,有啥好失的。”
“你和向遠哥一個腔調,他現在jiāo了女朋友,也沒空理我了,我太鬱悶了。”
“你好好做事,快點把秋冬款審好,有事gān就沒空鬱悶了。”
沈小娜對這個建議只能望天,葉知秋也不理她,仍然看手裡的款式。她承認路易的功底還是不錯的,明顯比另幾個設計師來得有想法.可惜離開索美後,始終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發揮的土壤。
“秋秋,去不去看香港時裝周?我準備提前預訂機票和房間了。”
她搖頭:“你帶設計人員去看吧,我月底過去看下深圳那邊的展會就可以了。”
以前在索美工作,她倒是年年都去一到兩次香港,不過她看的重點不是服裝設計發布,而是那邊的展場、賣場布置、櫥窗設計和營銷手法。但信和這邊目前用不到這些資料,而且劉玉苹對差旅費用嚴格控制,她並不想去趕這個熱鬧。
葉知秋看沈小娜走出辦公室,搖頭苦笑了,這孩子還真是心思單純.居然一點沒看出她母親的想法。
劉玉苹當然也信不過老周的能力,然而劉玉苹對老周的不信任只針對他的能力,對她的不信任卻來得複雜得多。
她的確不rǔ使命,夏裝訂貨會的成功放在那裡。接下來劉玉苹的做法,她其實也並不吃驚。本地民企類似兔死狗烹的例子太多,老闆們一向對職業經理人倚重又忌憚,唯恐他們大權獨攬不好控制。劉玉苹不放心信和的銷售網絡完全掌握在她手裡,遲早會找個藉口用周子理或者別的人來掣肘她。
葉知秋唯一納悶的是,目前信和的銷售和代理網絡只談得上初步成型而已,管理方面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劉玉苹居然只聽一個留言,甚至都不來求證,就迫不及待開始防備她,未免太短視了一些。
她想來想去,只能歸結於老闆夫婦和她之間不幸從來就沒來得及建立信任,她加盟信和的決定xing原因是錢,而劉玉苹找她則是為了江湖救急收拾營銷的爛攤子,形式一旦緩和,這個先天不足的合作就開始出現了裂痕。
不管是關於曾誠還是迪亞老汪的傳言,都讓她不勝其煩,可是傳言的厲害之處就是,你哪怕比竇娥還冤,也沒法跳出來呼喚一場六月雪以證明自己的清白,那樣只會更顯此地無銀。
事實上她已經不在意老闆怎麼想了,那次喝下烈酒吐得七葷八素時,她就萌生了去意.但她決心哪怕在信和的日子已經屈指可數了,還是先把該做的工作全做到位.算是對得起劉玉苹的二十萬,只要老闆夫婦沒動靜.她就靜觀其變,慢慢找機會。
這段時間,是葉知秋和許至恆相處得最甜蜜融洽的日子了。
到七月份,本地最炎熱的時候來臨了。這個周末,許至恆帶了葉知秋和於穆成夫婦出去做省內的短途自駕旅行,他們到附近一個小縣城度假村住下。此地臨著一個大湖,一向盛產螃蟹和各類淡水魚,此時荷花盛開,輕風chuī拂下一片粉紅雪白微微搖曳,碧葉接天,景致迷人。
入夜後,他們一塊去湖邊餐館吃飯。這間餐館外觀做成畫舫狀,四角吊著紅色燈籠,各式新鮮的菜餚很快送上來.以湖鮮為主,還有新鮮的蓮子、菱角入菜。長窗全部打開.對著湖光山色,月白風清,每個人都有了點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
許至恆笑道;“這種菜倒有點類似蘇州、無錫那一帶的船菜。”他轉向葉知秋,“秋秋,等到了秋天.我們找個時間去那邊吃螃蟹吧。”
服務員剛端上一盤清蒸蝙魚,謝楠突然捂嘴起身疾步走向洗手間.葉知秋跟了過去,只見謝楠對著抽水馬桶似乎有點gān嘔,連忙扶住她:“沒事吧?”
謝楠紅著臉搖頭,站直了身子:“不好意思,是早孕反應,我以為只晨吐,沒想到剛才聞到點腥氣有點受不了,過了就好了。”
“恭喜你。”葉知秋笑道,“難怪在路上至恆說穆成今天開車格外平穩。”
“哎,他是好誇張,已經不許我開車上班了,非要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