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感xing的說法讓任苒張口結舌,她覺得眼前這漂亮的女孩子時而世故得驚人,時而又天真得可怕。她已經沒什麼làng漫qíng懷可以加以響應了。
“你相信你願意相信的好了,我也不打算跟你爭執下去。”
“你現在是住二環的那一個國際公寓吧。”
任苒再度大吃一驚,她上車時只告訴了賀靜宜大致的方位,並不打算讓她一直送到樓下。“你怎麼知道?”
“那是陳總名下的物業,你不會不知道吧。”
震驚一個接著一個,任苒的心狂跳起來,“房子是我上司介紹給我的,他說是他朋友的,jiāo給我的打房租的銀行卡的名字是王琳。”
“王琳是他秘書。他怕你不住,居然找你上司出面,還收你房租,實在是煞費苦心了,我不記得他為別人這樣花過心思。”賀靜宜微微出神,隨即笑了,“我沒別的目的,任小姐,我只是跟你講清楚,我不會擋你的道,對你沒有任何威脅,陳總現在是我老闆,我很珍惜我得到的工作機會,請不要跟他提起我跟你見過面,或者曾阻止你們見面,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任苒心神大亂,不打算再跟她糾纏下去了,疲憊地說:“我不會跟任何人提起這些事。明天還要工作,回去吧,以後我們就當從來沒見過面,保持工作往來就好了。”
第二十八章
回到國際公寓,任苒直奔物業辦公室,報上房號,聲稱要jiāo物業費,值班工作人員查詢一下,告訴她,業主陳華先生已經將全年物業費提前jiāo清了。
她道謝後回到公寓,馬上重新打包行李,好在連日加班,寄存在張志銘那裡的兩個紙箱她還根本沒空打開歸類放置——想到張志銘,她頓時記起那天他送箱子過來,先打量公寓,再詢問租金,不予置評,但神態多少有些異樣。她只能再次確認,她確實後知後覺得可怕。
兩隻紙箱,再加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她拖下來時,已經渾身大汗,好容易攔到計程車,隨便找一家經濟型酒店住下,這樣折騰停當後,她jīng疲力竭得再也不想動了。
小小的房間內有限的空間被她的東西占得幾乎不能走路,薄薄的牆壁擋不住鄰室傳來的電視嘈雜聲,反襯得她這邊無聲無息,刻板雜亂得接近荒涼,如同她此時的心境。
她的衣服早被汗濕透了,黏黏地貼在身上,可是她提不起jīng神去洗澡,只呆呆靠在chuáng頭。不知坐了多久,手機響起,她機械地拿出來一看,是祁家駿打來的。
“小苒,記得早點休息,不要熬夜太晚。”
“我知道……”她qiáng打jīng神正要說話,外面走廊突然傳來廝打吵鬧的聲音,她嚇了一跳,下chuáng透過貓眼看出去,只見幾個衣著不整的男女正纏鬥成一團,場面十分不堪。
“怎麼回事?”
“有人在外面打架,等一下,我叫酒店派人上來處理。”她打內線電話,總台說已經接到投訴,派保安上來了,她吁了口氣,告訴祁家駿:“沒什麼,客人鬧事,這種經濟型酒店,大概免不了這種事。”
祁家駿疑惑地問:“小苒,你不是租了公寓,說環境很理想嗎?怎麼住到酒店來了?”
她啞然,只得說:“那邊也不合適,我搬出來了,打算明天叫中介另找房子。”
“男朋友是做什麼用的,張志銘人在北京,怎麼不先幫你把這些事處理好。”祁家駿有幾分惱火地說:“倒讓你來住經濟型酒店?”
現在提起張志銘的名字,她居然沒有任何憤怒的qíng緒,只覺得疲憊:“算了,他也很忙。”
“我明天打一萬塊到你帳戶里,你要重新安家,需要用錢的。”
她一下急了,“我有錢啊,現在公司正在艱難的時候,每分錢都要省著用,你不要急著還我錢,更不要胡亂花錢。”
“沒從公司走帳,這是我個人的錢,可惜只有這麼多。”祁家駿輕聲一笑,“你一個女孩子,儘量租jiāo通方便、安全舒服一點的地方住,別計較租金。”
“一個人在北京住一居室,不跟人合租就已經夠奢侈了。放心,等會兒我就上網找找,只要是地鐵沿線都可以的。”
“這樣吧,我先上網幫你找,把合適的歸納好發郵件給你,你早點休息。”
她說不出話來,勉qiáng輕輕“嗯”了一聲,祁家駿馬上覺察出她qíng緒有異,“怎麼了,小苒?”
她再也控制不住灰敗的qíng緒,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小苒,出了什麼事?”
“沒事。”她努力壓制著哽咽,“沒事,別擔心,阿駿,我就是……這幾天加班太累了,早點休息就好,我去洗澡了,再見。”
放下手機,任苒一下子哭出了聲。
她曾經那麼愛哭,卻也有很長時間沒哭了,不管是在異國他鄉一個人忍受孤獨與思念、被人誤解,還是回國便最終失戀,都沒有痛快淋漓哭過就能得到安慰的預期,漸漸地眼淚似乎越來越少。
她並沒有與張志銘陷入熱戀,賀靜宜揭示的真相也許讓她震驚、失望,可是不至於沉重打擊到她。然而自從與陳華再見面後,她的心已經繃到極致,終於在這個簡陋的房間裡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