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不問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嗎?”
司凌雲抬頭正要說話,卻看到曲恆正站在不遠處,她看不清他絡腮鬍子下的表qíng,卻可以想見他唇邊肯定掛了一個略帶譏諷的笑。她收回視線,也笑了,緩緩搖頭,“一個人什麼時候出現,什麼時候消失是不需要理由的。”
傅軼則的嘴唇已經看似不經意地貼上了她的頭髮,“可是你的身體繃得很緊,似乎如臨大敵,非常緊張。”
司凌雲驀地站起身,“傅先生,請你自重。”
她頭也不回地走開,加入跳舞的人群之中。
3、一...
跟以前一樣,李樂川喝高以後便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話癆,他坐在酒吧二樓休息區沙發上,滔滔不絕對曲恆與司凌雲講著他寫的一個電影劇本,曲恆面無表qíng,司凌雲則聽得斷斷續續,完全理不清他要講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她看看時間,不得不打斷他,“明天一起吃飯吧,我要先走一步。”
“現在還早啊。”
“研究生宿舍樓零點到六點關閉大門,再不回去就進不去了。”
“索xing今晚別回去了。你都快畢業了,誰還管得那麼嚴格?”
她搖頭,站起來拍拍他的肩,“我今天又老了一歲,熬不了夜,改天一起吃飯吧。”
“讓曲恆送你回去,他好象是這裡唯一沒有喝高的。”
司凌雲連忙說:“不必了,我叫計程車很方便。”
曲恆並不看她,淡淡地說:“我騎的摩托車,的確不大方便。”
司凌雲步履有些搖晃地走出酒吧,招呼保安幫她叫計程車過來,沒想到身後一對男女一把撥開她,嬉笑著搶先上了車。她被推得險些失去平穩,幸好一隻手伸過來扶住了她。
計程車發動開走,她氣得破口大罵道:“他媽的,你們這麼搶,趕著去投胎啊。”
“公共場合,女孩子講這種話太難聽了。”一個冷冷的批評從她身後傳來。
她回頭一看,扶住她的人是傅軼則,他筆直地站著,與曲恆一樣,他似乎也保持著完全的清醒。
她觸電般甩脫他的手,“關你什麼事?”
“那個曲恆,不是你男朋友嗎?他怎麼不送你?”
她不耐煩地重複道:“關你什麼事?”
他聳聳肩,“好,不關我事。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坐計程車。”
他挑起一道眉毛,好笑地看著她,“久別重逢,就算不驚喜,也可以親切一點嘛。何必這麼躲著我?”
她厭倦他這個理直氣壯的挑釁,但她在喧鬧的酒吧里待了太長時間,酒意上涌,身體慵懶飄浮,已經沒心qíng提起jīng神冷嘲熱諷了,“你倒是自戀得一如既往。不過很遺憾,我既沒期待過你重新出現,也沒理由特意躲你。”
“大家都沒變,你也是直截了當得一如既往。”
“你要聽客氣話嗎?其實我可以換一個社jiāo的口氣:傅先生,你好;傅先生,再見。”
“很高興你長大成熟,多少肯敷衍人了。不過成熟女人肯定不會喝得醉醺醺後非要一個人去坐計程車的。”
她被噎住,他和顏悅色地說:“送喝高的人回家並不是那麼有趣的事,我也不是總有日行一善的興致。預先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吐在我車裡,不然我說不定會半路把你丟下去。”
她氣得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不過他也不等她再說什麼,拖著她走到停車位那邊,打開一輛大眾旅行車的前座車門,托著她的手肘微一用力,她身不由己坐了進去。
傅軼則發動車子,司凌雲突然起了一個孩子氣的念頭,她只恨自己這幾年在喝酒方面非常節制,並沒有醉到想吐的地步,不然很可以直接吐到他身上,理直氣壯地弄出一片láng籍,算是出一口濁氣。
車開出好一會兒,她平靜下來才注意到,傅軼則根本沒問,就直接將車開往她就讀的財經政法大學。她決定,她也不用費事多問什麼,好在他一路沒有再說話,直接將她送到了學生公寓樓下。
她簡單說聲謝謝便下了車,匆匆往宿舍大門走去,然而又馬上站住。昏暗的燈光下,一對男女正壓低聲音爭吵著,擋住了她的去路。他們同時看見了她,一下停了下來。
“借過。”
那男人拉了女孩子一把,可是那女孩子甩開他的手,沒有任何閃開的意思。
樓上已經有人探頭出來看熱鬧了,司凌雲捂嘴打個呵欠,“二位不會是特地等在這裡給我唱生日歌吧,要唱的話趕緊開始,我想去睡了。”
那女孩子定定看著她,眼神怨毒,一字一句地說:“別得意,司凌雲,你以為你看到笑話了嗎?照我看,誰是笑話可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