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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她的全部勇氣,竟然只是用來掩飾傷害,實在是可笑。她靠在衛生間門上,跟他們合唱,她最後的意識是嗓子裡翻湧出咸腥的味道,隨即昏迷不醒。在場唯一還算清醒的只有曲恆,他發現了她,馬上抱她下樓,開車送她去醫院,醫生診斷她為急xing酒jīng中毒,胃底黏膜裂傷引起消化道出血。
司凌雲清醒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她發現自己正躺在病chuáng上輸液,而聞訊趕來的程玥則在一臉狐疑地審問著曲恆。
曲恆那時留及肩的長髮,穿松垮的衛衣、有破dòng的牛仔褲,帶著宿醉後泛紅的眼睛和一臉倦意,依舊錶qíng漠然,見她醒來,如釋重負,“有什麼事你問她吧,我先走了。”
程玥的問題包括:他是誰?你為什麼一直抓著他的手哭?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喝這麼多酒?你脖子上和身上的印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被他占了便宜?
司凌雲木著一張臉,合上眼睛,通通不作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暈,才發現上一章時間設置錯了
再次提示,麻煩看一下文案,關於出版、更新、男女主xing格、qíng節,我都有預告,恕不一一回復,謝謝
另外現在就不要費事在本人各個群里求這文的全文了——實在是連編輯都還沒有拿到手呢,您問誰求呢親。。。
19、11
司凌雲知道,酒jīng傷害的只是她的身體,她受傷更厲害的地方是她的心,但她根本不想去探測這傷口到底有多深多重,也不允許自己舔著傷口自憐。她只能暗暗下決心,就像處理從小到大那些不開心的事一樣,遺忘是最好的武器。
可惜這世界從來不肯按某個人的意志來運轉,哪怕這意志來得再理由充分一些。她面對的,當然遠不止是一件不開心的事。她內心充滿羞rǔ、憤怒和無以名狀的悲哀。要在短時間內將這一切碾碎消化掉,是ròu身不能承受之痛。
好在身體幫她找出渲泄管道。酒jīng中毒如同一場自找的大病,足以消磨她可以所有自我憎恨、自憐的氣力,讓她理直氣壯地借病裝死,徹底放空躺平,什麼也不去想。
司凌雲醉酒入院的第三天,米曉嵐突然過來看她,帶著水果籃和鮮花,柔聲說:“我給你打電話,想約你吃飯,把從歐洲帶回來的禮物給你,你手機一直關機。沒辦法,只好找建宇要了你家裡電話,才知道你住院了。建宇今天出差,不然他也會來看你的。”
米曉嵐拿出一瓶香水。司凌雲當然清楚,出國回來的人總會順手買一堆香水當手信,米曉嵐不會為送一件禮物給她費這麼大週摺。她也並不點破,接過來放在chuáng頭柜上,“謝謝大哥大嫂。”
“胃痛怎麼會弄到住院這麼嚴重?”
她知道媽媽絕對不肯張揚她是因為酒jīng中毒住院,輕描淡寫地說:“朋友聚會,一時高興多喝了點兒,可能是空腹不大適應,刺激了胃,沒什麼。”
“你得好好休息,早點恢復。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是我結婚那天,我真羨慕你的好氣色,還跟你大哥說,這個妹妹實在是青chūn無敵。”
她微微一笑,“大嫂太誇張了,那天你才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新娘。”
“還要住幾天院?”
“不清楚,明天醫生來查房時會確定的。”
“想吃點什麼,我現在去給你買。”
“不用了,醫生囑咐我這幾天吃流質食品,我媽馬上會送粥過來。”
她想米曉嵐應該再找不到什麼話題可聊了,可是米曉嵐居然問起了她這學期開了哪些課,最感興趣的是什麼。她頭一次見識這樣的應酬功力,只得耐著xing子有問必答。
米曉嵐終於轉入正題,“前天你在軼則家……”
她一口打斷,“我知道你在那裡看到我很意外,我看到你也同樣意外啊。”
“我跟他從小認識,我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對別人的生活沒有想像力。對了,大嫂,你跟我大哥在一起多久才決定結婚的?”
“我們一年半以前認識的,他三個月前向我求婚,你怎麼有興趣問這個?”
司凌雲扯著嘴角微微一笑,“好奇嘛,多làng漫多有趣。”
她表qíng中有某種東西讓米曉嵐隱約不安,只能勉qiáng一笑,將話題拉回來,“對了,你和軼則……”
“大嫂,我跟你一樣,去他家做客了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麼關係?”
米曉嵐頓時語塞。
“哦,多少還是有點關係的,你跟大哥正當新婚,他又屬於那種保守的男人,知道這事訓斥我是小,影響你們的關係就不好了。所以,我們都再別提這件事了,好嗎?”
米曉嵐完全沒想到,這個小姑子眼神黯淡,臉色憔悴,頭髮凌亂,活脫脫一副病貓相,講出來的話還如此綿里藏針。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停了一會兒,“我以為你在跟軼則戀愛jiāo往,我只想告訴你,他jiāo過很多女朋友,而且馬上要去外地工作,並不適合你。”
“謝謝大嫂關心,我早就有男朋友,傅先生是個有意思的男人,可不見得是我願意長久jiāo往的對象。我不關心他的去向。”
米曉嵐仍有疑惑,審視著她,“你男朋友怎麼沒過來陪你?”
“他在一個樂隊工作,今天還有演出。”司凌雲疲憊不堪,信口胡扯著,突然一眼看到曲恆如同聽到召喚一樣出現在病房門口,不覺大喜過望,“嗨,你來了。”
曲恆還是穿著破牛仔褲加T恤,他走進來,“好點兒沒有?”
“好多了。”
“那就好,你嚇掉了我半條命。”
她拉住他的手,帶著撒嬌的口氣說:“得了吧,哪至於生這麼大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