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調解的可能?”
“白律師說她會盡力,但對方這次看上去態度很堅決。我會再跟她商量一下和解方案。”
魯林點點頭,“我會向總經理匯報這件事。”
接近下班時間,司霄漢的秘書聞潔突然通知司凌雲到董事長辦公室來一趟。這是司凌雲上班後頭一次進父親辦公室,她和司霄漢在不同樓層辦公,只在大堂碰到過兩次,司霄漢都是被人簇擁著正要出去,父女倆只打個招呼便各忙各的。
司霄漢的辦公室遠沒有張黎黎的辦公室那麼時髦,裝修走氣派路線,看上去中規中矩。除了司霄漢外,張黎黎、張毅、侯律師、白婷婷都已經坐到了那裡,他們的目光齊刷刷集中到司凌雲身上,她隱隱覺得不妙。
“小雲,過來坐。”
司霄漢語氣很和藹,她到他旁邊的位置坐下,他問她,“幫那些被辭退的人打官司的那個律師,跟你是什麼關係?”
她警覺地說:“他是我大學同學。”
張黎黎開了口,她的聲音甚至比司霄漢更加和藹,“他也是你的前男友吧。”
司凌雲一怔。張黎黎不等她說話,皮笑ròu不笑地接著說:“放心,我當然不管員工的私生活,可是據說你們在一起近三年,突然分手,他為了跟你鬥氣,放著能賺錢的案子不接,慫恿那些人漫天要價打官司糾纏頂峰,直接危害公司的利益,我就不能不管了。”
司凌雲正視著她,努力心平氣和地說:“張總,你要管這個案子,我沒意見。不過我們最好搞清楚這件事的因果關係好不好?第一,訴訟的起因發生在我進入公司之前,跟我完全沒有關係;第二,如果公司因此陷入被動,那也是因為前期沒有處理好員工離職問題造成的;第三,我的前男友跟我在四個多月前分手,再沒有什麼聯繫,他是律師,他接了這起官司,他事前沒有知會我。我倒要請問一下,是哪一位從哪一點推導出官司的起因在我?”
張毅cha了進來,“要是沒有那個姓韓的律師突然跳出來,本來這件事已經平息了。現在他已經放消息出去,聲言要代表所謂弱勢群體討回公道。幾家報社記者不停找我、找董事長,擺明要把事qíng鬧大,你倒裝得跟沒事人一樣。”
韓啟明居然弄出這麼大聲勢,顯然不肯輕易善罷。司凌雲心底一沉,冷冷地看著他,“請你把話說明白,我有什麼可裝的?”
“要不是白律師向她的朋友打聽,我們都還蒙在鼓裡。你大概根本沒打算跟我們講你跟他之間有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瓜葛。”
司凌雲好不惱火,掃一眼白婷婷,下午她們在網上商量和解方案,白婷婷隻字未提此事。此時白婷婷一臉不自在地避開她的目光,低頭盯著鞋尖。
“都已經是前男友了,我當然沒任何義務向任何人匯報什麼瓜葛。”
張毅冷笑,“剛才張總說的話還不夠清楚嗎?既然影響到公司,就不能這麼推得一gān二淨。“
司凌雲也笑了,那個笑意比他更冷,並且毫不退縮地直視著他,“這件官司因何而起,為什麼會影響到公司,相信大家跟我一樣清楚。我一向的做人原則就是,該我負責的事,我絕對不會往別人身上推諉。”
張毅完全沒料到她態度如此qiáng硬,怔了一下,惱火地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得已經非常清楚了。”
“好了,小雲。”司霄漢制止住女兒,同時瞪了臉紅脖子粗的張毅一眼,轉頭問侯律師,“老侯,依你看這件事會怎麼樣?”
侯律師年近五十歲左右,是個有些發福的小個子男人,頭髮染得烏黑,油光光地向後梳著,穿著顏色粉嫩的襯衫,時髦的尖頭皮鞋。他跟司霄漢相jiāo多年,甚至親自處理過他的第二次離婚,完全清楚他的家事。他個xing圓滑,當然誰也不肯得罪。
“我也接到了晚報一個調查記者的電話,他很難纏,問的問題很尖銳,肯定有人給他曝了料。依我看,不必追究誰該為這事負責,對方有備而來,存心想炒作。大家先商量一下,接受採訪的時候統一說法,不要自亂陣腳。”
司霄漢點點頭,“上市規劃才剛剛起步,我不希望再看到負面報導,老侯,你拿個解決方案出來,趕在上庭前搞定他們。”
侯律師笑了,“那肯定需要進一步滿足他們的要求。下午司小姐和白律師初步商量了一份可行的和解方案,我也看了,覺得大部分想法是不錯的。”
他示意一下白婷婷,白婷婷連忙拿出列印好的方案,分發給司霄漢、張黎黎、張毅和司凌雲。
“不行。”張毅只看了幾行,便氣呼呼地說,“要是跟他們讓這麼大的步,我的臉往哪兒放?”
老侯委婉地說:“毅總,你這話私下說說也就算了,千萬不能當著記者說,不然就是給他們提供現成的新聞,他們肯定得樂死了。”
“這件事我來搞定,領頭鬧事那個小子叫劉志,以前在公司就跟我叫板,我早就看他不順眼。我去找人好好收拾他一頓,他肯定就老實了,順帶也教訓一下那個姓韓的律師,看他還敢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司凌雲完全沒料到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驚怒jiāo集,“你這是想gān什麼?你要敢用這種流氓手段,就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