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霄漢不客氣地揮手打斷張黎黎,讓張毅jiāo出物流公司所有文件和公章,去天津出差辦一件閒差事權當避風,“記住,我不叫你回來,你就老老實實待在那裡別動。”
張毅氣得額頭青筋跳動,可在司霄漢的積威與張黎黎的眼色示意之下,只得出去。
“凌雲,警方要來調查你,你知道該怎麼說吧。”
司凌雲冷笑一聲,“我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不如張總你來教教我。”
張黎黎哪裡受過這種氣,麵皮頓時紫漲,卻又發作不得,只得求救地看向司霄漢,司霄漢咳嗽一聲,“小雲,我昨天跟你說過,凡事不要任xing,顧全大局。”
“對對,顧全大局,萬一再招來媒體報導,對頂峰十分不利。”
司凌雲不理會張黎黎,直接對著父親,“我不會為誰撒謊做偽證,最多只能說我對此事一無所知。”
司霄漢點點頭,“這就夠了,警察如果打電話給你,你叫上老侯一塊兒過去。他知道該怎麼處理的。”
“那韓啟明的賠償……”
“現在談賠償就是不打自招。小雲,這個道理你應該能懂。”
司凌雲從司霄漢辦公室出來,剛走到電梯邊,張黎黎便追了上來,“司凌雲,我只想告訴你,張毅是我唯一的弟弟,不管是誰對他不利,我都絕對不會原諒。”
“這是威脅我嗎?”司凌雲不屑地說,“求人可不是你這個求法,張總。”
張黎黎臉色yīn沉,緊緊盯著她,“誰說我是來求你的。只是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注意一點。”
司凌雲心想,她答應了父親,當然不可能反悔,可張黎黎居然如此窮追不放,而且咄咄bī人,簡直讓她又好氣又好笑,“注意什麼?”
“我知道董事長昨天晚上在什麼地方過夜。”
司凌雲著實吃了一驚,一時啞然。
“某人為老不尊,放著好好的前妻不當,偏要當小三。我不屑於上門去鬧,可不代表我一無所知好欺負。”
這個羞rǔ讓司凌雲血往上沖,她握緊拳頭,指甲掐入掌心,努力鎮定住自己,“張總,你也到了該修身養xing的年齡了,用為老不尊這個詞,實在有點兒好笑。而且我依稀記得我媽離婚之前,有個女人對她說過,身為老婆,管不住男人,只能願賭服輸。”
張黎黎放聲大笑,“我就知道你一直恨我,用不著拿這話來堵我。去問問你爸爸,他一向把公司財務jiāo給誰在管?你媽那點兒可憐巴巴的用心,我根本沒放在眼裡,你爸爸這把年紀,去她那裡,總好過在外面胡混,所以我也懶得弄得大家難堪。不過,我的好意一向只留給知趣的人。張毅這件事,當天在辦公室里聽他講蠢話的,只有這麼幾個人,如果你做不到知趣,息事寧人,那以後我們走著瞧。”
司凌雲回到辦公室自己的位置坐下,已經氣得手腳冰涼。她不知道這樣坐了多久,白婷婷突然又打來電話,“警方給你打電話沒有?”
她煩躁地說:“沒有。你們侯主任要我去主動投案自首嗎?”
“我不是這意思,不過我剛看到有人在網上發帖指控你,措辭十分qiáng硬。看那個口氣,我猜是韓律師的女友gān的。”
她登陸白婷婷告訴的幾個網址一看,發現包括財經政法大學校內網的多個BBS都發了內容相同的帖子,指名道姓地說某集團老闆的女兒司某某飛揚跋扈,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動用黑社會勢力打傷了“挺身而出,為弱勢群體討薪”的韓啟明律師。帖子的指控來得直截了當,字字誅心,稱得上刻毒,還配上了韓啟明血淋淋的照片,下面是她與韓啟明過去拍的一張合照,她表qíng冷漠、心不在焉,擺在一起的反差效果十分觸目。她的第一反應與白婷婷相同,這只可能是葛倩如gān的。
她想,有些話不說,不過是良心與現實、qíng勢作戰做出不得已的妥協,而背上這種黑鍋就是另一回事了。“白律師,我可以告她誹謗嗎?”
“她不是實名發帖,這種名譽權官司打起來,中間取證有一定困難。”
“所以我只能忍了?”
“那倒不用,你馬上來公安局跟侯律師和我碰頭,我們向警方報案,正好避免被動。備案以後,我也好馬上要求網站刪掉這些帖子。”
她機械地答應,拎著皮包下樓。晴朗的下午,熾烈的陽光將整個城市都烤得熱烘烘的,暑氣bī人而來,她的車內溫度更是高得驚人。她發動車子以後,開啟空調,卻只覺得整個人疲憊不堪,好象踩油門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想,各種挑戰她忍耐極限的狀況層出不窮,要在這個環境裡保持冷靜實在太困難了。
侯律師在司法界打滾幾十年,人脈頗廣,沒用太長時間,已經帶著司凌雲、白婷婷到相關部門報案,做好筆錄。從公安局出來,侯律師與白婷婷回所里去與幾個網站jiāo涉刪帖,司凌雲打算去看看韓啟明,當然,她也知道警方還在調查之中,她現在去也許並不明智,但她到底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