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我的意見是快刀斬亂麻，馬上執行。不然我們會面臨更嚴重的資金問題。”
“這個時候裁員，會讓外界對頂峰猜測議論更多。”
“上次薪水拖了三天才發下去，各種抱怨流言已經滿天飛了。關鍵是李元中收回了他講的那些話。晚報社方面已經口頭道歉，並承諾會處理那兩個記者，我們這邊不接受任何媒體採訪，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公開的報導出來，這就足夠了。”
司霄漢余怒未消，“不行，一定要開除那兩個記者。”
“得饒人處且饒人，沒必要bī得那麼狠。”
“這你就想錯了，不這樣做，根本就沒法警告其他記者。”
“關鍵還是得儘快恢復頂峰的正常運營，不然總會有題材被記者注意到。”
“等開年之後，市場應該會慢慢回暖，我們只需要堅持過這一段時間就行。”他再看一眼那個裁員方案，“你讓人事部門執行吧，注意儘量處理的低調一點。”
裁員本來就是敏感問題，怎麼可能低調進行？不過司凌雲並不打算再說什麼了。她原本預料會有一場據理力爭，卻發現司霄漢沒有以前那樣固執己見，一言既出便不容任何質疑反對，倒是她越來越qiáng硬，對什麼都不肯讓步。意識到這個變化，她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她點點頭，正要出去，司霄漢叫住了她，“小雲——”他yù言又止，終於還是說，“你試著跟傅軼則溝通一下。”
儘管司霄漢的態度放的前所未有的低，她還是苦笑了，“我早試過了，他不接聽我的電話，他的秘書聲稱他很忙，不是出差，就是在開會。董事長，不要以為你女兒有那麼大魅力，可以為了公司利益左右逢源同時搞定一切。”
司霄漢默然揮了揮手，沒有再說什麼。
司凌雲馬上召集各部門經理開會，讓他們分頭報上名單，在正式公布之前安撫好大家的qíng緒。忙完這一切後，她坐下想休息片刻，但畢竟靜不下心來，考慮再三，她拿起手機給高翔打了電話。“高總，有沒有時間，我想跟你見面談點事qíng。”
她已經做好了接受婉拒的準備，然而高翔的回答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太巧了，凌雲，我私人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正準備找你出來坐坐。”
讓凌雲意外的是，高翔約她見面的地方叫綠門咖啡館，位於華清街，馬路對面就是發出那篇對頂峰極其不利報導的晚報社大樓。天空飄著若有若無的細碎小雪，氣溫極低。夜色之下的綠門咖啡館並不起眼，外牆上沒有掛任何裝飾xing的花哨燈箱，兩扇對開的玻璃門漆成綠色格子狀，大概是應和咖啡館的名稱。
她踩著積雪走進生意清淡的店內，只見裡面寬敞有餘，燈光恰到好處，既不明亮晃眼，也不昏暗曖昧。臨街一排落地玻璃窗上懸著淺色窗簾，桌子上面鋪著綠格子桌布，小小的水晶花瓶里cha著一支玫瑰花，店堂內隨處擺放著闊葉盆栽植物，播放著節奏輕柔的鋼琴曲，裝修並不算jīng致，還略微顯出了簡單陳舊，看樣子開了有些年頭，可是沒有連鎖咖啡館那樣時時處處jīng心玩qíng調的感覺，也不走小眾咖啡館刻意的文藝路線，家常風中透著平和恬淡，頗讓人舒心。
她一眼看見高翔已經提前等在那裡，走過去跟他打個招呼，脫下大衣坐下。服務生馬上給她端來了咖啡和一碟jīng致的藍莓曲奇，一份戚風蛋糕卷，聞著香氣撲鼻。
“上次在我辦公室，我說過要請你喝本地最好的現煮咖啡，就在這裡。曲奇也是店內現烤的，你嘗嘗，味道很不錯。”
“高總太有心了，謝謝。”
“你哥哥現在qíng況怎麼樣？”
“他還好，”司凌雲謹慎地說，“還在康復治療當中。謝謝高總的關心。”
“太客氣了。我本來想去看望他，又怕打擾到他，實在不好意思。”
司凌雲無心跟他閒聊，微微一笑，“我大哥目前確實不方便會客，高總的盛qíng我心領了，代他說聲謝謝。請問高總提到的是什麼事？”
“晚報元旦過後登的關於頂峰的報導我看過了。”
“那是一篇不實報導，我們已經向報社方面發了律師函，他們應該會向頂峰做出正式道歉，並處理寫報導的記者。我們保證會儘量消除不良影響，不影響同仁里項目的進行。”
他擺擺手，“別誤會，凌雲，我只是股東之一，公司的事jiāo給軼則全權處理，我不會過問，我說過這次找你是為了私事。”
司凌雲疑惑地看著他，“高總請講。”
“這篇報導是兩個記者寫的，其中一個是我朋友。現在面臨報社領導巨大的壓力，據說會受到開除的處分。我想出面討一個人qíng。”
她看一眼馬路對面的晚報社，“高總的朋友是李世軒還是王燦？”
“王燦。”高翔坦然回答，“當然，也請一併放過李世軒，他經常在這間店裡喝咖啡，我們也算點頭之j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