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提供線索,說綠門的咖啡有問題,楊主任要你去寫報導,你會怎麼做?”
李進軒瞪她一眼,“你一天不笑話我暗戀蘇珊會死啊。”
“喂,我是認真問你。”
他一下警覺了,“難道你聽到什麼線索,說她咖啡有問題?”
“你別神經過敏,”王燦哭笑不得地說,“如果,我是說如果。”
李進軒神qíng鬆弛下來,“切”了一聲,“你就算不是學新聞出身,也做了三年記者,這個還用我教你嗎?”
“稿子當然不用你教我怎麼寫,我是說,如果出現這種qíng況,你寫之前會不會掙扎,寫完之後會怎麼去而對蘇珊?”
李進軒做沉思狀,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一定要拿這種天人jiāo戰的假設來考驗我的職業素養嗎?那你全是說說,一個咖啡館能出什麼讓我要做兩難決擇的問題?”
王燦笑罵道:“你可真孬啊,連個假設的問題都不敢回答。”
“我可不想通過這麼一件事把我和她聯繫起來。目前這樣就很好了,她開咖啡館,我去喝喝咖啡寫寫稿子。大家的生活都不錯,為什麼要假想一個災難證明什麼呢?”
王燦無可奈何,知道別人可能給自己現代戰爭現成的答案,搖搖頭,“得,我不耽擱您繼續暗戀這份偉大而有前途的工作了,好走好走。”
王燦看著李進軒進了綠門,打陳向遠電話,他很快出來,上車後,他從儲物箱裡拿出一個淺綠色的香水盒子遞給她,“小娜去了一趟香港剛回來,給你帶了瓶香水。她說這個味道應該很配你,希望你喜歡。”
她接過來,好不尷尬,一時更不知道從哪裡說起才好了,好一會兒才說:“她太有心了,替我謝謝她。”
陳向遠帶著她去吃飯,雖然是她喜歡的美味河鮮,可她一直吃得心神不寧。他一向細心,當然看出來了,“怎麼今天好像有心事?”
“沒什麼啦。向遠,信和最近的qíng況怎麼樣?”
“服飾公司那邊,雖然任命了新的銷售總監,但能力大大不如他的前任,現在qíng況不算好,小娜和劉阿姨都很忙碌,不過,小娜總算比以前做事要上心得多。至於地產公司,”他沉吟了一下,“坦白地講,上次你問到關於融資困難那個問題仍然存在。沈叔叔已經去了深圳,打算花重金請地產界一個很出名的職業經理人回來擔任常務副總,希望藉助他的能力加快完成手頭樓盤的銷售,渡過眼前難關。不然資金鍊斷裂,不要說地產公司會出大問題,甚至會連累到服飾公司的運作。”
原來沈家興還真是出差了,難怪他的手機關機,一直沒給她回電放原來信和地產的資金問題比傳聞更加嚴重,明天的報導出來,恐怕對他的樓盤銷售會有不小的影響……各種推測頓時在王燦的腦袋裡急速轉動著。
“往常我剝蝦的速度完全趕不上你吃的速度,今天胃口這麼差,是濁哪裡不舒服?”
看著他含笑而關切的眼睛,王燦完全失去了勇氣。
她自我安慰地想,報導已經jiāo給楊主任過目,這個時間,應該發到責編那裡安排校對排版了,講出來也於事無補。反正晚報一向走市民路線,風格並不尖銳,她寫的也是不帶評論色彩的客觀報導,沒有加入任何主觀qíng緒。現在一解釋,反而有點兒講不清,不如等明天見報了再說。
帶著這種qíng緒,王燦也沒心qíng再去陳向遠家,她藉口確實身體不太舒服,早早回了自己家。
她當然明白,她實在太珍惜與陳向遠之間剛剛開始的甜蜜相處,於是本能地逃避可能的衝突,可是這個逃避簡直有些可笑,心裡一直有難以平復的不安,睡眠大受影響。
第二天一早,王燦很早就醒了,索xing出門趕去報社。她拿到當天的報紙,翻到經濟新聞版面,發現她寫的報導占了一個顯要位置,基本沒有刪節地登了出來,她再讀一遍,確信自己寫得十分嚴謹,並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對於信和地產來講,這當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負面報導。沈家興看了,絕對會非常生氣。而陳向遠會有什麼反應,她就實在想像不出來了。
她呆坐了一會兒,硬著頭皮給陳向遠發了一條短消息,讓他看今天的晚報第二十四版。
隔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陳向遠給她打來電話,“燦燦,你為什麼不等沈叔叔回來,採訪過他以後再做這篇報導?”
他的聲音平和,王燦卻清楚地聽出了其中指責的意味,“我聯絡了他,他手機關機。隨後給他的秘書留言,講明了qíng況,他也一直沒給我回話,信和也沒有任何一個高層主動聯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