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結果一部分護工的工作,餵她吃飯,督促她按時吃藥。在她的要求下,幫她打開筆記本電腦,聽憑她用能動的左手幾個手指緩慢敲鍵盤繼續翻譯工作,不過看時間滿一個小時,他便會過來bī她休息上十來分鐘。
晚上他就睡在病房內另一張chuáng上。
連她父親似乎也默認了陳華與她的關係,由得他留駐病房,每天來探視她,有什麼事qíng,便直接與他商量了。她直到,就算她反對,也根本沒用。
這樣緊迫得沒有間隙的相處,開頭讓任苒頗有一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頭一個和他共處的安靜深夜,她怎麼也睡不著,甚至疑心聽得到他呼吸的聲音,側頭看去,借著月光,可以看到他的身體輪廓,病房提供的chuáng,對他來講,似乎短了一點。他安靜躺著,沒有一絲輾轉。
她想,是不是長期的獨居生活,讓她已經不習慣有一個人日夜陪伴身邊。她沒法給自己一個答案。
“睡不著嗎?”他的聲音飄過來。
她“嗯”了一聲。
“習慣了就好。”這個安慰讓她完全無語。
可是漸漸的,任苒確實習慣了陳華的存在。
當他頭一次說必須返回北京處理一件事qíng時,她居然吃了一驚,可是馬上意識到,以他的忙碌程度來講,在她的病房裡一待就是一周,已經不知道耽擱了多少公事。
他早上離開,第二天下午便返回了,以後都是這樣隔個兩三天便飛回去一趟。她說她恢復得不錯,尤其左手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不再需要人貼身照顧,他也只當沒聽見一樣。
兩個星期以後,除了右手需要繼續治療外,其他地方基本痊癒,醫生批准任苒出院。在她的堅持下,她搬回了家,發現房子已經完全修整完畢,從外面看與過去沒有兩樣。
她上樓走進主臥室內,只見裡面燒毀的家具全被搬走,牆壁、天花板粉刷得雪白,重新葡國的地板甚至特意選的與舊時地板相同的材質,除了嶄新得與老房子不相襯外,再看不出一絲那天火災留下的痕跡。對著這件空dàngdàng的我是,她不能不有點兒傷心,可也只得理智地告訴自己,這算不錯的結果了。
“等你完全好了,再重新買家具布置吧。”陳華在她身後說,“房子所有的鎖都重新換過,在外面園子加裝了報警裝置和攝像頭,應該不會再有人能隨便闖入。”
她感激他的無微不至,卻不著地該怎麼表達才好。不過他也並不介意她的沉默,仿佛兩人之間,根本無須有絲毫客氣了。
陳華根本沒徵求任苒的意見,便在客房住下。任苒只得自嘲地想,既然所有人似乎都默認他是她的男友,她再說什麼也是多餘。這回好歹是住在她的將愛麗,不至於再被人說給他包養了。
他依舊照顧著她,保持著那樣來來去去的生活節奏。
任苒的生活變得十分有規律了。陳華的車早就由阿邦開到了Z市,他按時開車送她去醫院檢查換藥,去除右手背上的疤痕增生,據醫生說,要避免右手功能受到影響,這個治療過程要堅持一段時間。
每天早上,他們出門散步,然後回家,分別繼續做工作,下午任苒會休息一下,再繼續翻譯,手指不便,大大影響了她的進度,不過陳華堅決不預案需她熬夜趕時間。
她回來的第一天,就將廚房裡的普洱茶和茶具扔掉了,這天看到柜子里收得好好的虹吸壺、酒jīng燈,突然動念,在網上訂了現磨的咖啡粉讓人送來,打算自己試著煮咖啡。可是她右手仍行動不便,單手摺騰了一會兒,不得要領。陳華探頭進來一看,吃了一驚,馬上進來制止了她。
“你倒是一點yīn影也沒有,燒傷還沒好,居然來折騰酒jīng燈玩。”
“我想喝咖啡。”
“我出去給你買。”
“我要喝現煮的。”
他沒辦法,“老實坐在一邊別動,我來。”
他也沒用過虹吸壺,拿了筆記本電腦過來,上網搜索了一個方法,研究了一會兒,開始照著cao作。任苒一邊回憶當年媽媽的cao作步驟,一邊指點他。
“水泡變大了,要把上座扶正,咖啡粉放進去。”
“我想起來了,得再放一點兒咖啡粉。我媽媽以前是煮我爸爸一人份的,所以只放十五克,我們兩個人喝,得加一倍。”
“可以用木勺攪了。”
“餵——你小心燙到。”
陳華兵部理會她,移開酒jīng燈,迅速搖動上座拔離下座,將下座的余水倒出,在迅速地將上座cha入下座,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他用濕毛巾擦拭著下座,看則會咖啡帶著豐富的泡沫向下落著,香氣開始充盈了整個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