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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只聽一聲驚叫,長公主悽厲聲音在chuáng幃後響起,“少桓——”

兩個huáng綾襁褓包裹的嬰兒,乍看去一模一樣,沉睡中的柔嫩臉龐泛出紅潤。

她站在他面前,將兩個孩子都抱在懷中,靜待他來辨認。他蹙眉看她,目光幽深,並無多少初為人父的喜悅,卻透出幾許負疚。她佯裝沒瞧見他神色,將唇角一揚,對兩個嬰兒輕聲笑道,“看,父皇來了。”

他只遲疑一瞬,毫不猶豫將左邊嬰兒抱起,不錯,那正是他的兒子。

父子親qíng,血濃於水,他蹙眉看著孩子,目光不知不覺溫軟下來,融融暖意往日只在看她的時候才有。這一次終究不同,他有了真正的親人。這個孩子,可陪伴他到老,承襲他的姓氏,傳沿這祖宗基業。

懷中女嬰小聲啼哭,仿佛感應到自己不被祝福的命運,小小眼角閃動淚花。她低了頭,想要給這孩子一個撫慰的笑容,淚水卻不自覺濺落,滴在嬰孩唇邊——王隗挑了個極秀氣的女嬰,連啼聲也細細弱弱,此刻竟咂動小嘴,將淚水舔食進去。

她看得呆住。

為何人會流淚,悲傷時流淚,歡喜時流淚,生也流淚,死也流淚?

心中欣慰淒楚jiāo織,再無法自抑,眼前一切俱都模糊。

“昀凰!”他低低喚她,一手抱了嬰兒,一手將她擁入懷中。

兩人間多了一雙嬰兒,隔開他與她的距離。這怪異之感令她悲酸更甚,猛地從他懷抱掙脫,轉身便走。他將嬰兒往榻上一放,從身後狠狠抱住她,突來的力量令她無法喘息。

女嬰受驚哭了起來,引得榻上的小皇子也號啕大哭。

rǔ母被喚進來,要將兩個嬰兒抱走。她卻緊緊抱住女嬰,無論如何都不肯鬆手。他硬奪了襁褓過去,jiāo到rǔ母懷中。耳聽著嬰兒啼哭聲遠去,心中最薄弱的一處就此崩塌。她軟倒在他臂彎,放任自己泣不成聲,仿佛是她的孩子被人奪走……不僅僅是孩子,她所企盼的一切,都已被人奪走。

他一言不發地抱緊她,仿佛用盡全身力氣,不讓任何人將她奪去。

“朕欠你的,必百倍償還。”他張臂抱緊她,再說不出別的話語。

“你不欠我。”她啞了嗓子,手撫上他胸前傷痕的位置,“原是我欠你!”

苦苦隱忍的這一句話終於脫口而出,苦痛罪疚隨之dòng穿心扉,卻無語可訴,無淚可流。唇上咬出血來,一口腥甜,也渾然不知痛楚。他慌忙鉗住她下巴,迫她鬆開唇齒,那鮮血依然滴下,染紅他指尖。

他痛極氣急,低頭吮住她的唇,再也不肯放開。

她的血她的淚,甘美生香。

氣息紊亂jiāo錯間,誰咽下誰的嘆息,誰吮去誰的悲傷。

鮮血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越來越濃,越來越多……她霍然抬頭,見他唇上一片血紅,唇角慢慢淌下鮮血,眼中也流出血,將胸前染做猩紅。一柄匕首赫然從他胸前透出,刀尖雪亮。

她長大了口,突然間不能動彈,眼睜睜看他滿身是血!周遭陷入濃黑,血紅霧靄翻滾湧起,自黑暗最深處走出一個裊裊人影,素白孝衣的裴妃,淺淺笑著走到少桓身後,將他身上匕首猛力抽出,高舉過頂,再一次刺下!

“少桓——”

撕心裂肺的呼喊猝然中斷,chuáng幃被商妤掀起,光亮照在長公主慘白的臉上。只見她瑟縮chuáng頭,駭然睜大眼睛,嘴唇劇顫。商妤忙擱下手中燭台,將她扶起來,“公主,您又做夢了。”

是夢,又是夢。一次次午夜夢回,昔日景象不斷重現,連帶著當時傷心痛楚,蔓生出更可怕的異象。竟叫人分不清孰真孰幻、是夢非夢。

昀凰咬了嘴唇,臉色青白得駭人,眸色深不見底。

“夢裡都是假的,醒來了就好。”商妤柔聲勸慰,敦厚如長姊,將她冰涼雙手輕輕攏住。黑暗裡看不清長公主神色,只覺她一雙眸子灼亮迫人,語聲細弱,卻似有著莫名的力量,“不錯,那些都是假的,我絕不讓它成真!”

商妤僵住,隱隱在她眼裡見到一掠而過的殺機。

※※※

一夜北風呼嘯,地上積雪盈尺。

天色未亮,皇家行驛已燈火通明。百餘名僕役齊齊在門前掃雪灑土,將公主車駕將要經過的官道都鋪灑上細細huáng土,土裡摻入了喜金屑,一路鋪灑出去只覺萬點碎金閃耀,貴氣無邊。道旁樹身枝條一律纏裹喜紅綾羅,沿路陳列儀仗,鼓樂齊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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