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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正信的戰爭已經開始,廣告戰首當其衝,但我們並沒有太大動作,在外人看來,就像被正信牽著鼻子走,他們出什麼牌,我們回什麼招,溫溫吞吞在招架,無力展開反擊。

正信那邊大張旗鼓,廣告上得如火如荼,一步緊一步地壓著我們。

最大限度的收縮,是為了積蓄更大的反彈力量。

車裡還坐著程奕與穆彥,電話里我不便和方雲曉多說,推到明天中午和她吃飯。這一陣忙得昏天黑地,她幾次打來電話,我都匆匆忙忙,顧不上多聊。

細密雨點打在車窗上。

“又下雨了。”

“下雨了。”

坐在後面的穆彥,同時說了一樣的話。

徐青一邊開車一邊笑說,“真有默契。”

我從後視鏡里看見穆彥微微的笑容。

他和程奕一直在后座低聲談論著資金計劃的調整和推廣預算的追加,我留意到,程奕神色凝重,幾次搖頭,似乎和穆彥有了意見分歧。此時中斷了話題,穆彥沒再說話,轉臉朝向車窗外,深刻的側臉輪廓被外面鉛灰天色蒙上一層影子。

從早晨開始下起雨,淅淅瀝瀝,時歇時起,一陣風雨颳起一層寒意,夏天的影子仿佛還在昨日陽光里流連,轉眼秋天已無聲無息到來,這短暫的幾個月過得尤其快。

今晚的飯局,我們出動兩位高層,對方也是廣告、財經、新聞的“頭面”盡出,彼此都給足顏面。沈紅偉也在,雖然是叨陪末席,可見也混得不錯。

讓我意外的是,許久之前與紀遠堯一起出去吃飯,在餐廳遇見的那位美女記者杜菡也在,不知什麼時候從記者變成廣告中心副主任了,上位真夠快。

飯桌上談公事比在談判桌上容易許多,算是中國特色也是人xing本色。

廣告份額換媒體支持,一分錢一分貨,jiāoqíng也是用錢養起來的。

一番觥籌jiāo錯下來,都喝了不少酒,穆彥有三兩分薄醉,笑起來平添風流不羈神采。程奕卻格外低調寡言,對方同他說什麼都只是笑而不語,一派謙和地傾聽。以他現在代總經理的位置,並不需要親自來與媒體應酬,穆彥特意要程奕一起來,必然有他的意思。

大概是下雨降溫,有點感冒,我沒喝多少酒就頭疼起來。

喝酒也有狀態差別,今天顯然不宜飲酒,漸漸眼前迷濛,暈乎乎看見穆彥目不轉睛在看我。

我笑了笑,他卻皺眉。

散了飯局,走出餐廳大門,風一chuī腳下竟有些浮。

穆彥走在我身旁,似不經意回頭,“沒事吧?”

程奕詫異,“安瀾喝高了?”

“沒事。”我搖頭笑笑,迎面卻一陣風chuī來,套裙絲襪全不當風,頓時瑟瑟,酒意激得頭更痛了。徐青去車庫取車,好一陣還沒來,面前待客的計程車慢慢滑到我們面前。

穆彥看了我一眼,轉頭對程奕說,“她這麼冷,我先送她回去好了。”

我說不用送,他睬也不睬,攔下計程車,逕自打開車門,“上車!”

程奕饒有興味笑著,“去吧,去吧,周末愉快。”

我坐進計程車后座,穆彥卻沒有坐到前面去的意思,我只好讓到里側。他關了車門,將我家地址告訴司機。車開出去,風從窗fèngchuī進來,他又叮囑司機關窗。

“還冷嗎?”穆彥問我。

我放下環抱的兩臂,“不冷。”

穆彥皺眉,開始脫自己的外套。

“真的不冷。”我忙搖頭,但帶著他體溫的外套已扔了過來。

“你這樣會感冒的。”我抱著外套,想要遞還給他,他卻默不作聲低頭整理自己的襯衫,理也不理我。計程車突然加速,司機探頭往窗外看了眼,啐了聲,“開個跑車了不起啊,非要超上來!”後面果然有個想超車的敞篷寶馬,開得毛躁囂張,惹毛了計程車司機,故意不讓道。

穆彥和我相視一笑。

前面車到一個轉彎路口,我剛想提醒司機慢點,卻被一個急甩拋向一側,猝不及防地靠上穆彥。我láng狽地剛要坐直,前面突然燈光刺眼,司機叫了聲“哎呀”,車子在轉彎中突然踩了急剎,原地打橫,巨大慣xing幾乎將人和車都掀起,幾乎同時,又一下猛烈撞擊的衝力從後方傳來,我失去重心,將要撞上前座的剎那,被一雙手臂用力攬住。

驚心動魄瞬間,我大腦空白,本能抓住穆彥的手。

尖利摩擦聲里,車子擦過道旁護欄,顫巍巍剎住。

只差那麼一點就要側翻過去,司機抱住方向盤直喘氣。

我一身冷汗冒出來,心怦怦劇跳。

“安瀾?”

穆彥的聲音近在耳畔,我回過神,發現我在他臂彎里,被他緊緊抱著,一動也動不了。

不知什麼時候,我抓著他的手,抓得太用力,指甲掐住他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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