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走間,車內,素珍歪在冷血肩上,冷血往她傷口撒金創藥,霍長安睨著二人,道:“就不能撕了衣服裹傷?”
素珍搶道:“老子的身子只能給老子老婆看。”
霍長安噗一聲笑了,“說你.娘,你又敢惹我那表妹,說你是爺們……嗤,就這點傷,眼淚都跑出來了。”
素珍待還嘴,冷血斥道,“你疼就他.媽閉嘴,養jīng蓄銳,要麼直接暈過去。”
“你以為我不想暈,這不是要等無qíng他們嗎?”
素珍嘀咕道,她此時心qíng便如緊繃在弦上的箭,不說大批官兵,單是晁蓋,這三個少年能全身而退嗎?
這次多虧他們援手。
史鑑商請她吃飯那天,那三名少年初來乍到,聽說六扇門招人,從各自府郡慕名而來。
她去意既定,見幾人衣物陳舊,多日來和她一樣酒食簡陋,昨晚連夜出去將從高朝義處A來的銀票兌成銀子,夜訪三人,給他們留下五百兩。
幾名少年大是驚訝,問要什麼回報,她說只盼你們將來若成了,莫要忘本,善待百姓,便離開。
沒想到,今日赴考,幾人聰敏,竟駕馬悄悄尾隨而至。
也虧得無qíng出手極快,晁蓋才沒真將她刺出個窟窿來,劍尖只沒入皮ròu數寸。
饒是如此,她已是痛得想叫,冷血將她擁緊一些,道:“歇一歇,他們來了我叫你。”
不行——素珍搖頭,qiáng行打疊jīng神去逗霍長安,“霍侯,白衣是你什麼人?”
霍長安本淡淡打量著她,聞言眸色一深,良久才緩緩回道:“朋友吧。”
“懷素記得,霍侯曾說過,讓懷素莫要再撞到你老人家手上,否則有我好看,你如今卻為白衣助我,你們……不僅僅是朋友吧?”
“信不信本侯立刻將你扔下馬車?”
霍長安神色一沉,眉眼都是寒色。
素珍一直覺得,霍長安這人颯沓磊落,沒想到他生起氣來甚是嚇人,找冷血要支援,冷血罵活該,她吐吐舌,心下卻暗道:看吧,還不是給老子給套出來了,老羞成怒,必定不只朋友那麼簡單。
霍長安從懷裡摸出一個瓶子,扔給冷血,“給他一顆,這藥有止痛作用。”
“李懷素,這藥給你,不為白衣,只為霍某敬你拿到座位籌走進這國子監。這次會試你即使能拿下名次,太后最寵連欣,除非那個人開口,否則只怕誰也不敢讓你走上金鑾殿。”
“那個人?”
“當今聖上。”
☆、45冠摘會試是誰人(1)
素珍兩眼放光,“霍侯,你能不能——”
“不能。”
“我還沒說完——”
“本侯知道你要問什麼。”
“虧我當初還不願意連累你,你——”
“反正本侯絕不可能替你引見皇上,即便讓你見了,他也不會要你。”
“為什麼?”
“你認為皇上會忤逆他親.娘?”
素珍默默嚼著藥丸,道:“那能不能求您老另外一件事,請你去牢里保釋下無qíng他們幾——?”
“個”字還沒出口,便聽得簾外馬兒厲嘶,她一驚,冷血和霍長安對望一眼,霍長安躍到二人前面,帳子一撩,幾顆人頭鑽進來,為首的卻正是無qíng,他肩上血紅,皮ròu也猙獰的翻了出來,看去比她嚴重多多。
他臉色極白,劈手將一物擲到她身上,卻是一縷打成小結的發,她頓時愣了,“這什麼玩意兒?”
鐵手是個不多話的,追命連忙認命解釋道:“是公主的頭髮。我們無意非戀戰,只待你一脫身就尋機跑路,若非無qíng非要將那婆娘的頭髮割下來也不會叫那什麼晁將軍給傷了,那人的功夫厲害的緊。”
素珍一震看向無qíng,黑衣少年緊緊抿著青白的唇,在鐵手的攙扶下坐下來,見她目不轉睛看著他,輕咳一聲,“便當是還你銀兩。”
素珍怒,“老子是要和她言和的,這怨怨相報何時了……”
眾人愣,霍長安嗤道:“你不是要和她作對到底麼?個沒節cao的。”
“那時不是還沒走投無路麼?”
素珍嘀咕道,眾人一起鄙視。倒是冷血抬手給了她個爆栗,“你逗無qíng做什麼,就你這鬼脾氣,哪天被活活打死,也斷不可能向人討饒。”
眾人齊道,“不信。”
素珍也不惱,注意力早在無qíng腿上,道:“無qíng無qíng,你既然能行,為何還要坐輪椅?”
“他曾從高山上摔下來,這雙腿算是半毀了,平日要靠拐杖才能走動,但他一身厲害輕功可沒損折,只要施展時間不長,比馬兒還快。”追命繼續指手畫腳解釋,一副“無qíng是我家老大”的自豪模樣。
素珍心裡一喜,瞅著無qíng又舊話重提,“拐杖可以,你老坐輪椅gān什麼?”
“難道你不認為坐輪椅比較酷?”
無qíng慢吞吞開口。
眾人一聽絕倒。
她遇到的人怎麼都是二貨?人以群分,兆廷,她和他的圈子總是那麼不同……素珍哈哈大笑,心裡突然便疼了,隨之想起一個問題,國子監里,當時有人緊隨著木三喚“李懷素”,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