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雖不知連玉意,這官職卻再適合她不過。
如此,她便可著手徹查有關馮家被殺一事了,哪個官員經的手,誰下的令,先帝還是……連玉。
若是前者,她要為馮家申冤,還馮家清白;若是後者,她……
這樣想著,一陣輕風自她背後擦過,她一驚,有人在背後——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嘴鼻已被人緊緊一捂,耳邊“咿呀”一聲門響,已被來人抱進身旁一處房舍之中。
☆、65最後的機會
素珍一肘子往對方肚腹撞去,哪知動作方起,雙手已被人擒住,她想哭,不會剛中狀元便被有黨派人士暗殺掉吧&gt0&lt,正想狠踢那人下面,一句斥語已落在她耳邊,“莫動,是我。”.
她一聽這聲音歡喜的顫抖,對方緩緩放開他,她也不看這人是誰,已伸手一把摟住,頭往他懷裡一蹭,抬起晶晶亮的眼睛往他瞧去。
這是個一身白衣的男子,芝蘭玉樹的男子。
素珍日思夜想的人。
看著她扒在自己臂上的爪子,李兆廷微微皺眉,素珍怯怯的看他一下,隨即示威的在他臂上用力捏了一下,李兆廷臉上本微微繃著,一下,唇線竟不免微微深了廓。
“你會生我氣麼?我搶了原本屬於你的狀元,我是耍滑頭贏的,你還是最聰明的,不要不開心。”
素珍有千言萬語想對這人說,到嘴邊卻成了這個,只怕他不開心。
李兆廷似也不意她會這樣說,微微一怔,目光亦變得有絲深傑。
“兆廷,你怎會來這裡找我,我們出宮找地方說話兒去。”
反是素珍警覺起來,左瞟右瞄,見此處似是一處廢置了的院落,才略略放心。
李兆廷輕輕按住她不安份的頭顱,“這是昔日舊殿,多住些宮女,如今修了新所,人都遷了過去,不會有什麼人過來,在外面要避開所有人耳目反不容易,你道連玉會全然信你,不會派人查你麼?”
“嗯,我知道的。兆廷,你怎麼會和權非同一起?”
素珍看他名次被奪,卻不像惱怒的樣子,將將放了心,一下想到重點,急忙問道。
李兆廷反問,“你和連玉又是怎麼回事?”
“我無意中救過他。”
李兆廷眸光瞬變,眸中那團墨色一下重了,素珍微微一驚,正想解釋,卻聽得他輕聲道:“權非同是我師兄,我們師出同門,我有責助他。”
原來,權非同是他師兄,是了,從他少年起,每到立秋,他便外出遊學,到晚冬方歸。那是她所不曾參與的部份。
那部份也包括阿顧吧,她一直想知道阿顧的事,想知道阿顧是什麼人,但自不可能問連玉,否則還不給他打罵死。
遲疑了下,正正想問,卻聽得李兆廷微微沉聲道:“你切不可再留在上京,你是什麼身份,你是女子,一旦身份被拆穿,是彌天大禍,還有,莫忘了你是重犯遺孤,連玉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兆廷,我問你,你可知我爹爹以前的事qíng,朝廷說他是晉王黨羽,他以前是否曾在上京待過?”
“我……不知道。也許他真是,也許不是,誰知道。”
素珍突然想起,來京路上,客棧院裡他和小四說起馮家和爹爹時的冷漠,她抑住他對她關心的喜悅,又抑住心中突生的寒冷,壓低聲音問道:“你讓我離京,那我再問你一個事,你和權相是要……推翻連玉麼?”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素珍,離開這裡吧,和冷血尋一處隱世之所,好好生活。”
他的回答是,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沒說不是,素珍xing敏,立時便明白幾分,低聲道:“我便只當你和權相是要這樣做,那也算是替我馮家報了仇,然後呢,成或不成,你事了之後,可會來尋我?”
似為她的不依不饒而厭煩,李兆廷伸手握住她雙肩,有些用力,眸光也漸次見暗。
最後他淡淡一笑,說,素珍,我會去找你,無論結局怎麼樣。
素珍笑道:“因為你愛我?”
聞言,李兆廷眉心一晃,微微成川。
素珍卻仍自抬著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重複問道:“因為你愛我?”
這許多年來,也沒見他怎麼生氣,而今,握在她肩上的手那麼有力,疼的她心肝都打著顫兒。
那股熟悉的疾疼又糾在心口,素珍的聲音卻鎮定的連自己也害怕,“我原想,若你說愛我,我便離開京師,因為我家的事也是你的事,我可以jiāo托給你,無論你成與不成,我都在山林里等著你,一年也好,一輩子也好。可你不愛我,我沒有權利將自己的事變成你的事。兆廷,謝謝你,不愛我,但還是會為一紙婚書的責任,給我承諾。謝謝你,不愛我,爹爹死後,再不騙我,我知你當日有苦衷,如今一個謊,可以免卻許多麻煩,你卻不肯騙我。其實是我自己騙自己,你去客棧尋我那晚,還有昨晚,已清楚明白給了我答案,你不愛我,你愛的是阿顧。”
“阿顧的事誰的事都和你無關!馮素珍,我再問你一遍,你肯還是不肯?事了之後,我會去找你!你如今若不承,便再也沒有機會,我不會再管你!”
李兆廷胸膛微微顫動,黑眸明亮的駭人。
動怒的兆廷是有些可怕的,素珍心下一瑟,卻終是自己緩緩先放開了摟在他腰上的手。
“若你不肯應我要求,便暗地拜入權相門下,我替你引見,日後你若有什麼事,他可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