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又記起門外的侍衛,有數十多,氣勢赳赳,都是一副很能打的樣子……
她越想越驚,又聽得不知在房中哪個角落做著什麼的連玉一聲輕笑。
這廝在發什麼神經——才想著,帳幔陡然向自己打來,那抹厚重的金huáng已被一股勁風削開,一柄明晃晃的長劍隨之架到自己脖上。
“是來刺殺朕的麼?”
男人的聲音轉瞬在耳邊響起,仍半帶著笑意,卻又無處不透著戮殺之氣。
她驚得一顆心都要跳了出來,連忙道:“皇上,皇上,是微臣,並非刺客,千萬別砍。”
連玉此時自也看清那在他劍下抖得差點撞上劍刃自取滅亡的人是誰,他面無表qíng的朝自己chuáng.上那倆腳印看了好一陣子,牙咬了又咬,將心頭那股翻騰抑住,擲了劍,將chuáng.上的人拎下來扔到地上。
素珍連連磕了好幾下頭,仍是杳無聲息,那巨大的壓迫感仍如烏雲般恐怖的籠罩在自家頭上,她悄悄抬頭偷瞥,冷不妨對上連玉一雙利眼,驚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連玉瞥了眼她身上制服,冷笑道:“容朕猜猜,李提刑是怎麼進的來。李大人先前與公主耳語,說的便是這個吧,先讓公主宣你進宮,然後妝成小太監,隨公主到此,最後她出你留。”
素珍立刻凜然道:“皇上英明,皇上實在太英明了!微臣做什麼都瞞不過皇上法眼呀!可微臣如此,還不是為見皇上一面?皇上便看在微臣對皇上痴心一片份上,饒過微臣冒犯之罪吧。”
痴心一片,連玉嘴角一抽,瞬傾想起什麼,諷道:“李大人對誰都是痴心一片。聽說與霍侯過從甚密,今日一見,隨從什麼都是你痴心一片的對象。”
素珍正在積極的為自己苦思脫罪之辭,聞言一愣,這人怎麼突然跑題了?轉念一想,是了,連玉素有潔癖,自是不喜斷袖的,認為其關係骯髒不堪。她福靈心至,立下堆砌出一義正詞嚴嘴臉,“皇上,微臣方才頭暈噁心,才讓我家隨從相扶,和霍侯之jiāo,乃感激當日援手。微臣絕非斷袖,將來也絕不斷袖,直至海枯石爛。”
她慷慨說罷,又見連玉不知怎的臉竟又沉了幾分,心裡納悶,哪裡說錯了嘛?皺眉一想,隨之恍然大悟,連玉不會誤認為自己對其他人不斷袖,而對他斷袖吧,忙道:“當然,微臣對皇上痴心歸痴心,卻絕非斷袖之qíng,而是敬重愛戴——”
“你說完沒有?”
她還在滔滔,連玉卻沉聲斥斷她,其目中琥光重重,火氣似漸次浩大。她心道不好,這guī孫子軟硬不吃,一瞥旁邊茶几擱有茶盞,連忙拿過,遞給連玉,“來,摔吧。”
連玉目光倏暗,忽而俯身便掐上她的脖頸,“你還記恨著朕那天御書房那般對你?”
素珍yù.哭無淚,她就是看他生氣,讓他摔點東西消消火,那天御書房裡,見他摔得挺樂的,他想到哪裡去了?
幸虧這人雖面目微有些猙獰,手上卻沒有怎麼使勁,但手頸肌膚另類相接的感覺,卻到底讓她彆扭。
鑑於她實在無法理解這個男人的思維,遂決定閉嘴,用有些受傷的眼神瞅他。
“有那麼委屈麼?”
連玉臉色卻更是變了,繃斥一句,墨色袖袍一展,竟攔腰抱起她。
素珍徹底懵了,又驚又駭,他不會想出什麼變態法子折磨她吧。
她從未被人如此抱過,盈鼻的是這人衣上的清香,她下意識伸手橫在他胸.前,卻觸上他糾實堅硬的肌理,她羞驚難當,也顧不上他是皇帝,只消一句話,便能要了自己的命,已本能的叫出聲來。
此當口,連玉已將她穩穩噹噹的放到他chuáng.上。
門外立下傳來眾侍衛緊張的聲音,“皇上,發生何事了?”
“無事,只是朕的一個……妃子頑劣,偷偷進來躲著和朕開了個玩笑,你們退下吧。”
連玉伸手捂住她的嘴,悠悠笑道,素珍已驚到不能再驚,卻見他眼睫一蓋,輕聲道:“李懷素,你再亂嚷嚷,朕就喊刺客。”
這果引來門外眾人的不安,聲音惶恐響亮傳來,“奴才有罪,竟不知皇上寢殿來了人。”
這雄赳赳的男高音呀,素珍咽了咽唾沫,腦里淨是一副自己被亂刀砍死的血腥場面,她心肝怦怦跳,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我宰了你。現下先先先這麼著吧……變態就變態吧,折磨就折磨吧。
話雖如此,但當連玉單膝微屈,半蹲到地上,伸手握住她腳踝將她褲子一卷而起時,她還是激.動的幾乎當場腦溢血而亡。
☆、78第一國案:玄武,清場
兩膝紅腫一片,中有破損,但已結了淺痂。稽觨有淡薄藥香送來,痂上塗著淺綠藥膏.
那是“霍長安”送的藥膏。
這素珍手臉曬得蜜色一片,這腿腳卻是纖細白嫩,筋絡微微可見,倒映得那傷處有幾分可憐兮兮。
看她方才拿著個杯子一臉苦大仇深、yīn影重重的任君宰割,本是察看她傷口,連玉此時眸光暗了幾分。
他突然一瞥屋頂,沉聲道:“玄武,你還是你手下在那裡貓著?立刻清場!”
素珍心道,還特麼是個愛自言自語的變態。
才想著,只聽得屋頂一擊掌聲傳來,仿佛答覆——
她頓時傻掉,這這這屋頂上面有人……
連玉看她一副疼的傻掉的模樣,大手輕撫上她傷處四周的肌膚,遲疑了一下,方淡淡道:“那天的茶水,我也是嘗過的,不算太燙。少時上工,遇著宮中脾氣不好的,經常受這種傷,時日一久,也不覺得什麼痛楚了,倒忽略了你與我並不同。廓”